如夜,藺如初順手從膳房拿了一瓶不知道什麼酒,自己坐在水畔的亭子裡自斟自飲起來。她本不勝酒力,五杯後就神智昏聵起來。就在她斟好第六杯準備倒進口中的時候,一隻戴著黑纏金絲手套的手將她手中的酒杯打到了地上,藺如初抬起頭,看見了裹在黑袍中模糊臉龐。似有熟悉。“你?無所謂,陪我喝一杯,咱們,願借一壺酒,一醉解千愁!”
黑袍人抓起藺如初,一掌狠狠打在她白嫩的左頰上,黑袍人力氣甚大,這一掌又蘊含著太多的憤怒,直打得藺如初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沒用的東西,逃避有用嗎?”她語氣中飽含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虧你修為超群,居然連小小的決斷都做不了!當真愧對你家三清祖師!”
“去他的祖師!”藺如初難得的爆粗口。“這些狗屁的混蛋事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為什麼都要來找我?”她眼中流露出難以言狀的傷感。
“藺如初,這是你的命,你無從抉擇!”黑袍人——江湛通拎著藺如初的領子將她扶起來道。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藺如初悲哀的道“蕭默然的一魂一魄已經離體,若要救他,我就要去尋新的魂魄為他補全殘靈,而適合蕭默然的魂魄的人卻是李承乾,他本就不幸,你讓我如何忍心再去加害於他?還有戾妖的棲息地,崑崙的開明獸,李唐的將來,稍有不慎,萬劫不復!我只是個小女子,你讓我如何承受這樣的責任!”
“藺如初,跳出人的思維,你要適應的是神的思維!因為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神,只有摒棄人道,才能成全天道!”江湛通淡淡的道,似在開導,又似勸慰“天道昭彰,眾生皆苦。莫要因為一時心軟而做得百代惡業!”她說完,轉身沒入水中,再不見身影。
。。。
 ;。。。 ; ; 當蕭默然再次醒來的時候,見到的是藺如初那張飽含心事的臉和楚辭遞過來的熱粥。他顧不得吃喝,飛快的跳下床。奔向藺如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驗屍般的檢查著她的身體。
“你沒事吧?”蕭默然擔憂的問,剛才明明已經斷氣了,怎麼現在卻完好如初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活著,真好。蕭默然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神神叨叨的少女那單薄的身影已經銘刻進了他的腦海,深刻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我沒事,你,先吃點東西。”藺如初在楚辭略帶責備的目光中輕輕撥開蕭默然的雙手,柔聲道“我還有別的事情,你休息吧。”她轉身欲走,卻被蕭默然死死抓住!
“你要去哪裡?”蕭默然道“這次你別想甩開我,就是去送死我也要跟著你一起去送!”他的語氣堅定得讓人動容。
藺如初注視著他的眼眸,心中沒有來的一暖,卻忽覺氣脈一震,碧血倒流,連忙道聲不好,拼命掰開蕭默然的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就在蕭默然想追出去的同時,他忽然感覺自己忽然間四肢無力,於是力有不怠的癱倒在地,昏了過去。楚辭將手中的粥碗放到桌上,吩咐門外的守衛將蕭默然抬回床上,自己遁著藺如初的氣息追了出去。
太子府花園的假山山洞中,藺如初正坐在裡面打坐。她滿面汗水,通身泛紅,似乎在經歷著極為痛苦的煎熬。楚辭見狀,忙坐了下來,輕輕用食指和中指抵住藺如初的額頭,口中唸唸有詞。三刻鐘後,藺如初的面色逐漸恢復正常,楚辭擦擦汗,攏攏身上的斗篷。站了起來。
“多謝!”藺如初張開眼睛道。
“修仙之人最忌動情,若非你幼功深厚,憑剛才的一時動情,你辛辛苦苦修習的元嬰恐怕就要有損!你也是修為絕高的修仙者了,如何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楚辭不滿的道。
“道友也是修仙者,尚無法跳出這十丈紅塵,何況是我?”藺如初反唇相譏道“何況,我不過一時感激而已,可擔不起您那句動情!”
“如此最好!”楚辭的聲音也陡然冰冷下去。“你與他終歸仙凡殊途!莫要害人害己!”
“這話還給你!”藺如初因江湛通給她留下的選擇題受了太大的壓力,現在被楚辭一激,態度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完這句話,她的眼圈忽然紅了,眼眶中盈滿了淚水。輕輕抱膝低頭,啜泣起來。
楚辭自知語氣不佳,見藺如初這個樣子,知道她受壓過大,有些崩潰,趕忙蹲了下來,將少女擁進懷中,拍著她的背。“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請體諒一個母親的心。小默和他父親一樣,都是一根筋的傻男人。這種人不容易動情,一旦動情,就很難再收回去。你我若是平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