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拎著食盒就進了大牢,這不是什麼好地方,沒有讓姑娘先行的道理。
只是念夏進去後,大太太就迫不及待往裡鑽,被獄卒攔下了,“你們不許進。”
“為什麼?!”顧音瀾氣道。
“你們不是一起來的!”
顧音瀾氣的跳腳,“我們是一家的!”
“眼拙,沒看出來!”
顧音瀾氣的要罵人了,被大太太給攔下了。
明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邁步進了刑部大牢,雪梨走時,脖子昂的高高的。
還不樂意她家姑娘來探監,沒有她家姑娘,誰都別想見到大少爺!
刑部大牢,果然如傳聞那般陰暗潮溼,往裡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身子有些涼,陰風嗖嗖的。
鼻尖一股腐臭味,燻的人兩眼發白。
前頭一隻老鼠躥過去,嚇得顧雪瀾直尖叫,再加上那些死刑犯瞪圓的眼睛,手伸出來要抓人,被獄卒抽鞭子,鬼哭狼嚎的,沒嚇哭算膽子大了。
顧如瀾膽小,和雪梨一左一右摟著明瀾的胳膊,拖著兩累贅,明瀾舉步維艱。
這地方,真不是人來的。
老夫人疼顧紹業,遠勝過她們這些孫女兒。
她記下了。
前面,有獄卒在問案,男子被綁在架子上,不知道捱了多少鞭子,血痕累累,可是獄卒問他招還是不招的時候,他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在了獄卒臉上。
獄卒大怒,轉身從一旁燒的旺盛的炭爐裡拿起烙鐵,火紅的烙鐵,看一眼就叫人渾身冰涼了。
獄卒手一抬,就朝男子胸前摁了上去。
男子咬緊牙關,一聲都沒有叫出來。
他不叫,獄卒更怒,這樣叫他很沒有痛快感,手中烙鐵動了一動,彷彿想將男子燙穿。
男子直接疼暈了過去。
念夏走在最前面,她被嚇著了,不敢走。
等男子暈了,她幾乎跑著離開這充滿血腥味的地方,顧雪瀾緊隨其後,反倒是明瀾,路過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兒有這般血性。
只看了一眼,明瀾眉頭就攏緊了。
男子頭髮凌亂,臉上滿是傷痕,可她為什麼覺得有些眼熟?
前世,她並沒有來過刑部大牢啊。
這時候的她,還在靜心庵反省呢。
明瀾想看清楚是不是她看錯了,只是方才她看見男子的臉是獄卒捏著他下顎,這會兒鬆開了。
男子頭低著。
獄卒從木桶裡舀了一瓢水,朝男子身上一潑。
那木桶裡裝的不是清水,而是濃鹽水,潑在傷口傷,硬生生把暈死過去的男子給疼醒了過來。
他悶哼一聲,抬起臉來。
是他!
獄卒拿了鞭子,就你嘴硬到幾時?!”
話音一落,一鞭子就甩了出去。
男子的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見血鞭痕。
獄卒收回鞭子,又要甩第二鞭。
“住手!”明瀾脫口喊道。
獄卒回頭,見明瀾模樣標緻,臉上的猙獰之色收了兩分,道,“小娘子是在叫我住手?”
他語氣輕蔑。
帶路獄卒走過去,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和未來的離王世子妃說話?!”
獄卒嚇得把鞭子一甩,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認錯。
什麼叫欺軟怕硬,不外如是。
明瀾要往前走,顧如瀾和雪梨拉著她道,“二姐姐,咱們別管閒事……。”
這不是閒事。
這人前世對她有恩。
她既然來了刑部大牢,又碰巧見到他含冤受辱,就不能袖手旁觀。
明瀾拍拍她的手,道,“沒事的。”
顧如瀾又害怕又羨慕明瀾,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她膽子就那麼大呢。
明瀾往前走了兩步,望著男子道,“他犯了什麼法,要他招認?”
獄卒忙道,“這男子是個獵人,在山上打獵,誤殺了人還不承認……。”
獄卒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吼道,“人不是我殺的!”
獄卒恨不得甩他一鞭子了,望著明瀾道,“箭是他的,直插在死者的胸前,此人非說打的是大雁,拒不認罪,已經審問了半個月了,一天一頓鞭子,嘴特別硬。”
犯人不認罪畫押,是不能執行死刑的。
獄卒一遍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