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聽了一怔,快步往流霜苑走,半道上想到什麼,腳步緩了下來,手扶額頭,道,“沒什麼大事,給她長記性的。”
“真的沒事麼?雪梨姐姐說她苦膽都快吐出來了,”四兒心疼道。
催吐用的,效果當然不會差了。
那丫鬟,真不愧是吃貨,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倒。
明瀾一臉黑線的往前走。
雪梨吐的人都虛脫了,丫鬟將她扶回屋,明瀾去看她,結果走到門口,就聽小丫鬟問道,“雪梨姐姐你別哭啊,你是不是哪裡難受?”
“那一盤子糕點白吃了……。”
“……。”
這丫鬟沒救了。
怕進屋忍不住罵她,明瀾搖搖頭,轉了身,“告訴雪梨,她誤吃了催吐的藥,歇息一晚上就好了。”
明瀾說的聲音不小,屋內,雪梨毀的腸子都青了。
那麼好看的碟子,裝的那麼好聞的湯,味道還麼好,居然是催吐用的?
“完了,我還給青杏留了一半……。”
雪梨急了,催四兒道,“快去跟青杏說一聲,讓她別喝那湯。”
四兒聽了一愣,撒丫子就往外跑。
晚了。
剩下的半碟子,青杏全喝光了。
四兒扶額進屋稟告明瀾,明瀾望著天花板,她什麼也不想說了。
她該慶幸自己有兩個節儉又姐妹情深你想著我我想著你的丫鬟,連倒黴都湊一起。
四兒則道,“青杏姐姐說她沒法守夜了,讓奴婢代她值夜。”
外頭,嚴媽媽進來道,“你一個小丫鬟,怎麼能值夜,晚上我來吧。”
“不用,”明瀾拒絕道。
嚴媽媽則道,“怎麼能不用,這幾天白日裡沒風,晚上風卻大的很,稍有不慎就竄了風。”
嚴媽媽執意要值夜,明瀾雖然不喜,也由著她了。
白天沒怎麼睡,晚上就容易犯困些,看了幾頁書,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四兒招呼小丫鬟準備了熱水,撒了花瓣,泡了個熱水澡,明瀾就哈欠連天的上了床。
剛躺進被窩裡,明瀾打算睡了,眼皮子就開始亂跳了,跳的她心煩氣躁。
窗外,月涼如水。
透著紗幔,明瀾看著窗外明月發呆,那輪明月彷彿是從靜園升起來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暗影躍進屋來,把明月給擋了那麼一瞬間。
明瀾心都漏拍了兩下,她揪緊紗幔,壓低聲音,有些緊張道,“白天不是來過了嗎,你晚上還來做什麼?”
屋子裡不是雪梨,也不是青杏值夜,是嚴媽媽啊。
哪怕是四兒,她都不用這麼害怕。
嚴媽媽可不會顧忌她的閨譽的。
明瀾想一腳將楚離踢出窗外的心都有了,然後傳入耳的聲音卻格外的陌生,“白天誰來過了?”
明瀾心中大駭。
這聲音……不是楚離。
甚至不是陌生的一點點耳熟的感覺都沒有。
她心顫抖的就向篩糠似的,男子笑了,“靖寧伯府顧二姑娘,未來的離王世子妃,沒想到居然與人苟且,離王世子知道嗎?”
明瀾揪著被子,咬牙道,“他知不知道,與你何干……。”
話到最後,聲音就弱不可聞了。
因為一把劍挑了紗幔進來,劍光冷冽,男子的聲音更是彷彿來自地獄,“把玉闕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玉闕?
是那群黑衣刺客!
他們是怎麼知道玉闕在她手裡的?
明瀾心底掀起驚濤駭浪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玉闕在她手裡的時候,她就害怕黑衣人會找來給她一劍,明瀾心底將玉闕問候了好多遍,不就是塊破玉闕,為它搭上小命實在不值得!
可問題是玉闕根本就不在她這裡啊,她在楚離手裡好不好。
想到白天,她還因眼皮子亂跳,叮囑楚離小心,卻沒想到真正該小心的是她。
“玉闕不在我這裡!”她咬牙道。
黑衣人笑了,隔著一層紗幔,都能感覺到他眸底的寒氣,“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殺了你再慢慢找?”
明瀾不說話,黑衣人手中的劍一輝,綃金紗帳瞬間裂開,屋子裡驟然乍亮,床邊高腳燈燭齊齊點著,將床榻照的如同白晝,明瀾下意識的把眼睛閉上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