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之下,她站了起來。
手“不經意”打翻了一旁小几上放著的茶盞,砸在地上,碎裂之聲傳來,震的人心頭一顫。
不少人臉上都露了驚駭之色,因為那茶盞摔在地上,起了不少的泡沫,一看就是有毒。
起猛了些,明瀾小腹傳來一陣輕疼,不明顯,但也讓她的臉猛然一紅。
只是這樣子,看在別人眼裡,那就是毒發了。
太后要給顧二姑娘下毒,逼離王世子交出解百毒的藥,周太醫不敢不聽太后的,可他只是一小小太醫,要是顧二姑娘出了什麼事,離王世子的怒氣,他可承受不起啊。
皇上的臉冷快結冰了,“還不快讓顧二姑娘把解藥服下!”
周太醫連忙爬起來,把解藥遞給明瀾。
這時候,殿外傳來一冷冽聲,“不必了。”
周太醫望過去,只見陽光下,離王世子一襲華貴錦袍走進來,身長立玉,器宇軒昂,一張紫金面具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光芒,深邃的眸光帶了些怒意,彷彿沖天巨浪從遠處席捲而來。
他走進來,沒有給任何人行禮,只望著明瀾道,“過來。”
明瀾就乖乖走到他身邊了。
肚子有些不舒服,她眉頭擰著,腳步邁不快。
楚離抓著她的手,望向太后,眸光更冷了幾分,“太后以為用這樣的辦法,就能逼我進宮,逼我說出解百毒的藥從何而來?”
皇上臉色也青著,“朕知道,沈二少爺的事,給太后給長公主打擊不小,但這樣枉顧人命,未免太過分了些。”
說完,又對楚離道,“有什麼話,先讓顧二姑娘服過了解毒藥再說不遲。”
周太醫雙手將藥奉上,楚離接了,看了一眼,就丟在了丫鬟端著的托盤裡,只是用力稍大了些,藥瓶子給彈了出來,周太醫伸手去接,結果沒接住,最後還是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趙皇后看著解藥,又看看明瀾,道,“你沒有中毒。”
她百毒不侵,當然不會中毒了。
貿然給她下毒,她一點準備都沒有,裝中毒都裝不出來。
楚離冷笑道,“不先服下解毒藥,我豈敢讓她進宮見太后?”
趙皇后不悅道,“離王世子這是懷疑太后有害人之心了,太后只是想你說出解百毒的藥從何得來,讓皇上下旨將解百毒的藥列為貢品,每年進貢一些而已,如果宮裡有解百毒的藥,沈二少爺也就不會中毒身亡了。”
聽了趙皇后的話,明瀾背脊都發涼了。
能解百毒的不是藥,而是她的血啊,要是真做了貢品,遲早還不得將她一身的血給抽乾了?
明瀾心肝俱顫,朝廷就是這樣,東西好,貢品的帽子扣下來,你不進貢就是死路一條。
楚離瞥了趙皇后,道,“不會中毒身亡?趙皇后以為解百毒的藥是什麼,地裡的菜,要多少有多少嗎,且不說沒有多少,就算真進貢了,也不過幾瓶,皇上拿來賞賜戰場上的將士都不夠,還要賞賜給沈二少爺來滿足他的口腹之慾?明知道河豚有毒,還要去吃,死不足惜。”
最後四個字,聽得明瀾都恨不得捂他的嘴了。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但沈二少爺是太后的心尖兒,說她的寶貝外孫兒死不足惜,太后還不將他恨死啊。
太后臉青的發紫了,趙皇后則道,“顧二姑娘還沒進宮,你就先給她吃了解藥,豈不是更浪費?”
“本世子樂意!”
趙皇后嗓子一瞬間彷彿被人給扼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解毒藥是他的,他想給誰吃就給誰吃,還輪不到別人來管。
如皇上說的,偶爾任性,無傷大雅,就是能把人氣個半死。
趙皇后見不得楚離太過忤逆,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離王府雖然尊貴,但終究不是帝王,離王府有這等解百毒良藥,卻從未想到敬獻一份,這等忠心,本宮不敢苟同。”
楚離唇畔掀起一抹冷笑,“有好東西不想著皇上就是不忠?那趙太傅府珍藏的《砥柱銘》《雁蕩圖》宮裡頭可沒有,汝窯天青釉葵花洗,前年皇上摔了,一心想再要一個,可惜生產不出來了,趙家珍藏了一個,怎麼不見得獻給皇上?還有勇國公府的《蕃騎弄簫圖》……還要我一一舉例嗎?”
勇國公府,乃太后的孃家。
一個趙家,一個勇國公府,都有好東西,哪個想著皇上了,自己的孃家都沒管好,倒跑來教訓起他來了。
皇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