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刑部尚書手撐著案桌,如鷹隼的般的眼睛迸發出睿智的光芒來。
一定是離王府內訌了!
街頭巷尾流言四起,在這時候,離老王妃卻突然病重,再到開棺驗屍,從頭到尾,離老王妃都沒有站出來替離王說過半句話。
她是離老王爺的原配嫡妻,離王記名在她膝下,離王是親生的還是怎麼來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一句話頂的過別人千句萬句,可是她一句都沒有說過。
她任由流言肆意,百官逼迫,逼得離王答應開棺驗屍。
難道老王爺的死真的和離王有關?
這不可能。
同朝為官多年,離王對離老王爺的敬重他看在眼裡,離王沒有理由殺害老王爺,那時候的他都做了好些年的世子了,況且一同暴斃的還有昭寧郡主。
刑部尚書陷入深思。
那天,他也跟去皇陵了,那道寬敞的鞭道,他也瞧見了,內心很震撼,但是離王說的話,他只信了一半。
他信那條本就是鞭道,不怕查皇陵設計圖,可見坦蕩,但要說沒法讓鞭道不發出鞭子,他不信。
離王一定有辦法,但是他不說,他不願意老王爺開棺驗屍。
直覺告訴刑部尚書,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而且,這些年,他隱約察覺,離王在找什麼人,尤其是那些離老王爺涉足過的地方,他都派人查過。
難道離王找的是他的親孃?
亦或者離老王爺當年並沒有死,只是假死離開離王府,和心上人雙宿雙飛去了?
刑部尚書微汗,老王爺一把年紀了,年輕氣盛的時候沒有做的事,應該不至於。
不過,如果老王爺壓根就沒死,那開棺驗屍肯定不行,不然王爺弒父的罪名就洗不清了。
怎麼看,這件事的關鍵都在老王妃,她不替王爺說話,就等於是預設了街上流言,只是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老王爺立王爺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為世子,她沒有站出來反對呢?
有太多的疑問,刑部尚書想不通,但是他知道,比起老王妃,他更信任離王。
離了桌,刑部尚書匆匆忙去找王爺了。
兄弟相殘的案子,不論是勇國公府,還是離王府,他都沒法查。
他排除了勇國公府,幾乎篤定就是離王府兄弟鬩牆,但這些必定只是他猜測,作不了證據,貿然把離王府圍起來抓三老爺,只怕不能讓人繩之以法,這頂烏紗帽也會交出去。
再者,哪怕為了王大夫妻兒,這一趟他也省不掉啊。
刑部尚書怕賊人知道王大夫妻兒還活著,擔心她們知道點什麼,到時候再殺人滅口。
他來王府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打掉真兇的疑慮。
這不,他剛到離王府,蕭總管迎出來,都不用蕭總管問,刑部尚書就笑道,“我是來向王爺告罪的,這案子隨著王大夫一死,線索就徹底斷了,我本以為找到王大夫家人,能查到一點線索,誰想到王大夫怕禍及妻兒,愣是一個字沒說,還送到孃家避禍,真是愁煞我也。”
蕭總管心下疑惑,刑部尚書嘴嚴,擅長查案,怎麼會在王府大門前和他說有關案子的事,實在是奇怪。
但納悶歸納悶,蕭總管還是客氣相迎,說著客套話道,“尚書大人心急了,這案子牽扯上勇國公府和離王府,敢挑起兩家內訌,就不是一般人有的膽量,必定難查,這才幾天,我家王爺也不是性急之人,尚書大人不必擔憂。”
刑部尚書點點頭,隨著蕭總管去書房見王爺。
再說明瀾,從宮裡見顧音瀾回來,坐在馬車裡捱了半盞茶,裙襬上茶跡明顯,回院子後,陳媽媽見了,就道,“這是怎麼了?”
明瀾沒說話,碧珠嘟嘴道,“別提了,世子妃喝茶的時候,被莫家馬車撞了一下,茶潑在了身子,都到王府跟前了,世子妃就懶得在馬車裡換衣裳,就這樣回府了。”
陳媽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沒說什麼,她是擔心世子妃這樣,被老王妃知道了,會說她丟了王府的臉面。
既然橫衝直撞的是莫家,是她的孃家人,莫家失禮在前,也沒臉怪世子妃。
明瀾沒有直接回內屋,而是去了書房。
她推門進屋的時候,屋子裡暗衛正在稟告事情,說的還正和莫家有關。
暗衛一臉疑惑道,“莫家這回不知道得罪了誰,莫家在靖州這些年,乾的貪汙,殺人的勾當,連著賬冊和證詞直接呈到了皇上龍案前,皇上勃然大怒,下旨派人去徹查莫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