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子上,“也該有個正行了,以後,可別帶壞了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也分不出個輕重,你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金彪那些人,虧你還想去送行,算了,懶得說你,一想起來就生氣,都是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啊。”幽幽的嘆了一聲,張寧轉身又回了屋。
孟飛和田疇的反叛,就是前車之鑑,當時差點被人奪了漁陽,燒燬的書院,死傷的無辜百姓更是不計其數,尤其是陳削當時好不容易籌建起來的印刷作坊,幾百名匠藝師父全部被毒死,張寧如此動怒,不是沒有原因的,幸好徐庶發現的及時,否則,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亂子。
陳削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出了院子,街上一點也不冷清,相反,人頭湧動,絡繹不絕,聽說今天要對金彪等人行刑處決,附近的百姓都紛紛趕來了,就算天氣再冷,也擋不住眾人心中的熱情。
冷風呼嘯,吹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刺骨的冷。
陳削此刻的心情,就跟這天氣一樣,很不是滋味,都是追隨自己多年的部將,要處決他們,陳削也不想,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怎麼做的,把人放了?那更不可能,日後別人還不紛紛效仿,到時候,這幽州還能長久安定嗎?
扭頭衝身後叮囑道“狗蛋,去酒館多沽些好酒,另外,再派人把他們的家人都帶過去,就當是見最後一面吧。”
無力的擺了擺手,接過近衛牽來的戰馬,陳削飛身上馬,徑直趕奔法場。
法場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手持刀槍的勁裝護衛,前來觀望的百姓都自覺的站在一旁,誰也不敢向前一步。
金彪等人都蹲在雪地上,每個人都耷拉著腦袋,生怕被人看到。
看的出來,這些人之前沒少受刑,不少人身上都血淋淋,不過,就算這樣,依舊掩飾不住那身上彪悍的殺伐之氣,就算是肚子肥的流油的金彪,身上也是腱子肉鼓鼓怒張,讓人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鋼筋鐵打的漢子。
義軍,賞罰分明,這三十多個人都是軍中的將校,軍銜最低的也是校尉,什麼概念?就是每一個人,都至少統帥上千名兵將。
每個人都戰功無數,都是從死人堆裡闖過來的,當然,他們手裡要是沒有兵權,程昱也懶得拉攏他們,要作亂,人是必不可少的,總不能一群人只動嘴皮子吧。
“這些人早就該殺了,哼,居然想謀反作亂,真是天理難容,殺的好,殺的好。”
“就是,我們現在的日子,來的多不容易,要是被他們真的做了亂,受苦受累的還是我們,說不定,還得跟以前一樣,繼續沿街乞討,別說分田地,娶媳婦,孩子進學堂,能有口飯吃估計就得燒高香了。”
圍觀的人群,忽然就像炸鍋一樣,罵聲一片,甚至還有菜葉雜物飛上法場砸向那些要被處決的將校們。
這些人,不躲不閃,硬生生的受著,群眾們越發的激動,場面隱隱有些失控,不少人爭搶著恨不能衝上去。
“少帥來了!”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原本喧鬧雜亂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金彪猛的將頭抬起,可是,他卻發現,陳削並沒有看他,羞愧難當的金彪,再次滿臉羞慚的將頭低下。
“帶上來。”
陳削一擺手,不多時,身後衝出了不少老弱婦孺,都是這些人的家眷,一見面,不少人當即哽咽落淚,有的再也忍不住,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爹爹…”
“相公…”
“我的兒啊…”
家眷們一個個都哭喊著衝了上去,很快,就抱在了一起,哭喊聲越發的激烈。
陳削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的將身子背轉了過去,這一幕,就算他再鐵石心腸,也不忍直視,有的孩子還在娘懷裡吃奶,有的爹孃已經鬢髮花白,走路都搖晃的厲害,還有剛新婚不久的,甚至還有挺著大肚子來的,就連孩子生出來都要見不到自己的父親。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陳削用力的搖了搖頭,摒除了心中的雜念,又命人端來水酒,給他們一一斟滿。
“少帥,我錯了,饒了我吧,從今往後,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金彪猛的跪爬到陳削的身前,一把抓住陳削的雙腿,哭的稀里嘩啦,一會磕頭,一會求饒。
“知道錯了?”陳削冷冷的哼了聲。
“嗯…”金彪用力的點頭磕在地上,重重的回道。
“那還不算晚,死的還算明白,至少不是個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