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而那邊的李長樂,頭上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覺得有了汗,渾身更加癢了,恨不得伸出手將臉上的假皮揭下來,可她不能,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姚長青對白紙上的輕微赤色細瞧一番,問道:“何以見得?”
仵作笑道:“國公夫人的骨骼發黑,毒藥之中明顯是含有砒霜的成分。屬下曾經碰到過一則案子,想必大人也還記得,當初那周畫師家中的狗突然暴斃,周畫師以為是婢女因為他過於寵愛這條狗才會用毒藥毒死了它,居然打死了那個婢女,結果被婢女的家人告到衙門的事情。”
姚長青點點頭,道:“是,我的確記得。”
周科是當朝最有名的畫師之一,最擅長畫丹頂鶴,連皇帝都很喜歡他,所以一鬧出這樣的事情,立刻變的沸沸揚揚,仵作一提起,眾人便都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
仵作道:“當初屬下覺得那狗並非是被婢女毒死,所以特意將那條狗的屍體借來解剖了,發現它的胃部殘留著些許丹砂,證明它是誤服過量的丹砂而死,可當時它的骨頭卻並沒有發黑,而過去的一些案例之中,有一些被人用砒霜毒死的屍體,因為無人認領,屬下也曾經一一解剖,發現他們的骨頭其實是發黑的。”其實根本不用解剖,屍體一旦腐爛,就會露出裡面的骨頭,到時候是否發黑一目瞭然。
“屬下做仵作這一行五十年,發現所有中砒霜而死的人,骨頭全都呈現黑色,或者有發黑的跡象,國公夫人便是如此,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再檢視一番!但是蜜棗裡面的毒藥卻是硃砂,誤用硃砂雖然也會死亡,但骨頭卻絕對不會發黑的。這一點,屬下敢用性命擔保,國公夫人絕對不是被蜜棗毒死的,而是被人下了砒霜或者是含有砒霜成分的毒藥!”
“可我明明看見外祖母吃下了蜜棗?!”李長樂立刻反駁道。
仵作搖了搖頭,道:“那蜜棗絕大多數都進了老鼠的肚子,國公夫人只是碰了點罷了,怎麼會被些許硃砂毒死呢?”
這是怎麼回事?國公夫人根本不是被蜜棗中的硃砂毒死的?那麼之前所謂的李未央下毒毒死老夫人,就是子虛烏有了?!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精彩。
李未央淡淡道:“從我進入那個房間不過一刻,和外祖母說了四五句話的功夫,除了碰了一下那蜜棗,其他的東西我可都沒有挨著,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蔣旭的臉色忽白忽青,最後只是化為一種勉強維持的平靜:“這是自然的,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李未央卻冷笑一聲,道:“那麼,早我之前進入屋子的人,才是最有可能毒死外祖母的,是不是?”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靈堂中的一下子就炸開過了,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都落在了蔣家其他人的身上。
披麻戴孝的蔣家人都呆住,而更有情緒激動的婢女們嚷嚷道:“不可能,你是說我們中有人害死了老夫人!”“怎麼可能的,老夫人向來慈和,求她長命百歲還來不及呢!”
其中尤以李長樂為甚,她怒聲道:“三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靈堂上還敢胡言亂語!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想要把蔣家給毀了!”
“住口!”蔣華低喝一聲道:“你鬼叫什麼?”李長樂被嚇得不敢說話,他才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轉頭便朝李未央道:“你的意思是,殺人的是我蔣家人?可正如他們所說,祖母是家中的主事人,她是我們所有人的依靠,我們怎麼可能會去害她?”
的確,國公夫人一死,這家中的子弟都要丁憂,蔣家人絕不會撈到半點好處,這和普通人家爭家產希望老太太早點死可完全不同啊,國公夫人活得越長,蔣家人站的越是穩固。
“三少爺說的對。”李未央淡淡地開口道:“但當時屋子裡就那麼多人,到底有什麼人進出過,進去幹什麼,呆了多長時間,這都是可以查出來的!我記得,當初老夫人身邊站著四個丫頭,還有大姐和母親,我是最後一個進去的,呆的時間也最短,除了那盤蜜棗之外,我沒有碰過任何東西,那麼,除卻我之外的其他人,每一個都有嫌疑。”
很顯然,進去過的便有嫌疑,而且國公夫人的屋子,沒人會隨便進去,所以李未央所言全都有據可查。
眾人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匯聚在李長樂和蔣月蘭臉上,蔣月蘭又氣又怒道:“未央,你怎麼可以懷疑你的母親!”
李未央笑笑,看著面部表情整個都發生了變化的蔣月蘭,淡淡道:“母親,我並沒有懷疑你啊。”
蔣月蘭吃了一驚,隨後便自動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