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挖空心思討好我,所以我從來就不敢相信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的的交往,每一個朋友,對我都是有用的,甚至於剛開始判斷你,我也是用對我有用和無用來判斷。”拓跋真艱難地說著,“我知道,之前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令你不屑,若是真心求娶,自然應當向父皇稟明,可等我想清楚了這件事,卻又出了母妃的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說明白,但你總要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拓跋真說不下去了,臉上的神情竟然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李未央細細聽來,似乎他的每一句都發自肺腑——讓她幾乎以為他完完全全出自真心。如果,她對他不夠了解,她一定會相信他的,因為沒有人能拒絕他這麼真摯的眼神,這樣深沉的感情,這麼動聽卻恰到好處的訴說。
“我不會娶你大姐的,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是因此和李丞相交惡,哪怕是被萬人唾棄,我想要娶的人只有你一個而已,我會向父皇請求,讓他把你嫁給我,讓你做我的正妃,請你原諒我,從前我是太驕傲了,我只知道怎麼去討好人、籠絡人,卻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甚至於從前對你的態度那麼奇怪那麼容易變化,是因為我自己都沒辦法摸清楚自己的心,我弄不懂自己到底是喜歡你還是防備你,是憎惡你還是愛著你。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的對待你,學習怎麼去愛一個人,你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李未央望著拓跋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但她沒有開口,甚至於沒有說一個字,可她的眼神,彷彿給了對方莫大的鼓勵,他繼續往下說道:“從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重新認識一次,我不是三皇子,你也不是縣主,我們只是兩個偶然重逢的年輕男女,你只要記得我是拓跋真,我知道你是未央,這就足夠了,拋開那些所謂的身份,你也能認識到一個真正的我,好不好?”
李未央看著他,良久,卻突然笑了起來,她慢慢道:“殿下,你的養母剛死,你就跑來和我說這些話,你覺得合適嗎?”
終於她還是提到了武賢妃的事——拓跋真頓了頓,輕聲道:“未央,我必須向你坦誠一件事,昨天的事情並不是偶然,蔣家的人收買了尹天照,讓他想方設法誣你為大曆的妖星,然後讓父皇殺了你,這是他們要為蔣柔報仇而設定的陷阱,我不能瞞著你,因為這件事情裡,我的養母也參與到了其中。我必須請求你的原諒,因為母妃她希望我能夠繼承大統,希望得到蔣家的支援,所以她不惜拿無辜的你來做人情……我本可以什麼都不告訴你,可是我實在沒辦法對待我自己的良心,昨天看到母妃慘死,我問我自己,若是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是否能接受,後來我發現只要這麼一想我就心痛如絞,我根本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希望再也不要發生這種事,只要你願意,我會想辦法化解你和蔣家之間的仇恨……”
換了任何女子,聽了這一番情真意切又帶了無數疼惜的話,都會心動吧,李未央嘆了一口氣,慢慢道:“殿下,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呢,你應該知道,我們彼此的立場,並不相同吧。”
拓跋真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似是對她的不信深受打擊,勉強道:“我為什麼這樣,已經告訴過你了。”
李未央道:“我當然是知道的,能讓一個男人不顧一切,除了愛情,恐怕就沒有別的了。但那是普通的男人,若是要讓三殿下不顧一切,只有權勢了。”
拓跋真嘶聲道:“我不求你現在就站到我這邊來,但我求你不要用刻薄的話來刺傷我的心,求你不要站在七弟那邊來對付我,我不在意你幫著他對付我,可是我不想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李未央揚起笑容,眉角眼梢卻隱含冷冽,終於慢慢道:“三殿下,這世上能毫不愧疚地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只有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今天一起都說完吧。”
拓跋真驚訝地看著李未央,他以為她會心動的,可是她卻表現得很淡然,他以為她多少會感受到他的真情,可她卻是沒有一點的感動,為什麼?女人不都是相信這些廢話的嗎?他以為——從前這可從來沒有失敗過……他暗地裡握起拳頭,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地認真:“未央,你問我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來對你說這些話,我只是不想彼此後悔,若是昨天晚上你真的被處死,我可能根本沒有辦法接受。至於武賢妃,我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我又怎麼會為她傷心!”
“我自有記憶以來,看到最多的情形就是我的親孃在哭,她出身卑微,父皇一時興起臨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