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疑慮,甚至還浮現出一絲警惕和厭惡。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護衛的稟報:“陛下,廢太子沒了。”
拓跋真的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
在下一個瞬間,皇帝的神色已變得極為可怕,牙是咬緊的,眉端扭曲著,呼吸起伏十分劇烈,彷彿下一刻就要暴發。關鍵時刻,柔妃溫和地道:“陛下,小心身體。”
皇帝一怔,看了柔妃一眼,柔妃的神情十分溫柔,顯然是發自內心關心他。他的胸口急劇起伏,眸子裡琢磨不透的顏色複雜地沉澱,默不作聲了半晌,才神色略略一鬆,勉強道:“朕累了,要去休息。廢太子——就以太子之禮下葬吧。”
以太子之禮——這句話的含義很深,至少說明了一點,皇帝相信了太子當初犯錯,是被人陷害的。皇帝說完這句話,拔腿就走,連看都沒看拓跋真一眼。
拓跋真知道皇帝這一走,自己多年來辛苦的一切就算完了,他飛撲上去,抓住皇帝龍袍的衣襬:“父皇,兒臣——”
皇帝猛地回頭,面上竭力壓抑的猙獰一瞬間浮現,照著拓跋真的心口就是狠狠一腳:“滾!”隨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柔妃微微一笑,拉著目瞪口呆的九公主一起離去。
拓跋真沒想到皇帝會踢了這一腳,幾乎連哼都沒哼一聲,一下子就被踢到了角落,硬生生吐了一口血出來。安國公主連忙撲過去,抱住他道:“你沒事吧?!”然而拓跋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她:“別碰我!”安國公主面色極度難堪,可在這時候,還有什麼比她的秘密全部曝光更難堪的呢?她強忍住羞辱,紅著眼圈道:“你就知道怪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拓跋真完全不理會她,站起來就要去追皇帝,卻沒想到護衛擋在了門口:“三殿下,奉陛下的命令,請您和三皇子妃在皇后喪禮之後即刻回三皇子府,若無聖旨,不得離開府門半步!”
“這是幽禁?!”安國公主吃了一驚。
護衛低下了頭,彷彿沒有聽見的模樣。安國公主簡直是要暴怒:“你們不可以這樣,我是越西公主!”
背後,傳來一聲輕笑,安國公主回過頭,迎上李未央的面容,她怒聲道:“李未央,這下你滿意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這個賤人?!”
李未央眸子裡的冷意如同層層迭迭的的繚繞的煙霧,最後和淡淡的嘲諷一起鋪陳開來:“公主,這話說錯了吧。我又不知道你是石女,怎麼會陷害你呢?”
安國公主被人戳中痛處,簡直是惱怒到無以復加:“你住口!”
她嬌媚的面容此刻變得無比猙獰,李未央卻輕輕笑起來,道:“哎呀,這樣就生氣了呢?我真的好害怕啊,若是一個人兩個人知道公主的秘密,這一兩個人就危險了,可偏偏,這訊息馬上就要傳遍大曆了呢,公主會變成大曆的名人,大家都會說,那個安國公主呀,用欺騙的手段嫁給了三皇子,又不許三皇子納妾,真是個瘋子——不光如此,她是一個石女,卻還要勾搭宮中的護衛,這是何等的詭異而香豔的風流韻事啊。”
李未央的聲音十分的溫柔,聽起來如同暖風吹過耳畔,然而卻是無比的惡毒,如同一把有了缺口的鈍刀子,一分一分揮向安國公主,絲絲割開她的血肉。這樣的刺激,遠遠比刀子捅在身上更加痛苦!其實安國公主是不是石女,根本不關她李未央什麼事,可安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麼殘忍地殺害孫沿君!李未央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當然也要讓安國公主品嚐一下千夫所指的滋味!要殺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可要讓她千倍百倍地感受到痛苦,卻必須讓她活著!身敗名裂算什麼,她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安國公主陰冷地盯著李未央:“你會後悔的!”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這話應該是我對公主所言,希望你擅自珍重吧。”說著,她也輕飄飄地離開了這裡,其實她本不必來的,因為她來,終究會染上一點嫌疑,但——她就是想要親眼看著拓跋真和安國公主痛苦不堪的模樣。他們越是憤怒,她越是開心,想來,孫沿君也會十分開心。
然而,拓跋真追到了門口,雖然被護衛攔著,他還是冷聲道:“你給我站住!”
李未央回頭,似笑非笑地瞧著他:“三殿下還有話說?!”
看到這張笑盈盈的面孔,拓跋真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陡的開始突突激跳,他的眼裡難以抑制的閃爍著恨意,道:“李未央,我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外面的夕陽照過來,帶著深沉的影子,將她的身形勾勒如剪影。她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