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報看了一眼,李未央帶著一個白紗覆面的女子出遊並且一同回府……這樣看來,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冷蓮至少已經身在郭家,這就夠了!郭家,李未央,不輕不重整一頓有什麼意思呢?不整則已,整則要狠、要快,要讓你們猝不及防,沒回過神來就已經家破人亡,這才叫有意思!思及此,他銀色面具下的面孔露出一絲猙獰。
到了陛下壽筵那一天,東方天際邊緣剛剛露出魚肚白,皇宮中的太監、宮女們已經在緊張地忙碌了。宮殿門口的太監們從深夜便開始清掃地面,一絲不苟直到青磚上纖塵不染。數百名宮中護衛排著兩列縱隊整齊的一路來到永和宮門前,分站兩側,如同釘子一般紋絲不動,面上帶著一種莊嚴而微帶肅殺的氣氛。
宮門外參加陛下壽筵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也都在等。三部九卿十三司以及外省來京述職的官員,足足聚集了七八百人,他們身上都穿著色彩鮮豔的朝服,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女眷們則是竊竊私語,比起永和宮門前的莊重,這裡是另外一種氣氛。須臾,眾人只聽見宮殿深處有鐘鼓聲大作,那鐘鼓聲飛過重重瓊樓玉宇,越過高大而色彩豔麗的高牆,直傳出宮門。聽到這聲音之後,官員們立刻肅靜下來,和女眷們一起排著整齊的佇列進入內宮之中。
太監總管眾星捧月地從門內走出來,高聲說道:“有聖旨,百官跪接。”
廣場上數百名官員早以跪下,此時一起俯下身子。太監總管高聲道:“著六部九卿各率司員,並外省在都三品以上官員和朝廷女眷,由左右掖門入宮朝賀,欽此!”
於是宮門前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便分成兩列縱隊分別進了左右掖門,由禮部尚書帶領按序進入了禮殿之中。皇帝從容不迫的朝龍椅走去,行至座前駐足立定,眼睛掃視了一圈,才在那張寬大的龍椅上坐了下來。所有人都伏地叩頭,滿殿肅靜,只聞呼吸聲和衣裳微動的窸窣的聲音。皇帝端坐在皇座之上,臉上露出一種不耐煩的神情,而此時皇后和所有的妃嬪也必須身著正裝,向皇帝行禮。
李未央站在人群的中間看著皇帝,心中不免想到,這高高在上的滋味固然是眾人心羨,可是站在最高處看著所有人向自己下拜,是否會產生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她下意識地看了前面元烈的背影一眼,皇帝總想將自己認為最好的交給元烈,可是對於元烈來說,做皇帝真的是最好選擇嗎?皇子逐鹿,明爭暗鬥,權謀機詐,一個接一個陰謀陷阱,他可以脫穎而出麼,哪怕做了皇帝,人人都盯著這個位置,一步踏錯就是如臨深淵,付出又會不會太多了些……
皇帝微微一笑,道:“眾位起身吧,都請就座。”
眾人聞言這才起來,紛紛照規矩,一一入座。
李未央的身旁照例坐著阿麗公主,她早已經是越西宮廷的常客了。雖然草原上不太平,可阿麗公主的存在也恰好表明越西皇族的一種姿態。看到這種場面,她不由吐了吐舌頭道:“哎呀,想不到這一回這麼大場面,比以前宮中宴會可隆重多了!”
李未央微笑道:“這次是陛下大壽,自然不同以往。”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卻是若有所思地道:“從前草原大君過生日的時候可沒有這麼隆重,也不過就是宰一百頭牛羊,慶賀一下罷了。這麼多人都向他下跪行禮,好威風啊,難怪人人都想做這皇帝!”
這聲音說的不大,卻是十分容易招惹是非。李未央不著痕跡看她一眼,阿麗公主及時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不妥當,以後再不說這樣的話了。”
李未央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太子身上。
太子一掃前些日子的抑鬱之色,竟然表現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李未央微微一笑,看來冷蓮已經知道該如何討好太子了。她這樣想著,清澈眼眸幽靜,唇角噙著莊重又柔美的笑,卻是帶著一絲諷刺。
阿麗公主怕李未央因為自己剛才失言而生氣,便低聲問道:“最近這幾日為什麼沒有見到冷姑娘,每次去找她婢女都說身體不適在房中休息……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李未央轉頭,眼眸如幽深的水,冰涼幽靜,面上笑了笑:“她不過是有些風寒罷了,過兩日就會好的。”阿麗嚇了一跳,道:“風寒?為什麼不請大夫!”李未央神色平靜地道:“這病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會痊癒,不必延請大夫。”
阿麗公主正在驚訝,高位上的皇后閒閒坐著,如一株繁盛的牡丹,美而不妖,雍容華貴,她口氣恬淡地道:“陛下,臣妾為你準備了一幅壽禮。”
皇帝淡淡一笑道:“皇后竟如此有心,那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