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不甘心,非常不甘心,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自己的命運就這樣為別人所操縱了,所以她拼命地伸出手去,試圖抓住拓跋真的袍子一角:“你。…。…不會成功的‘…。…哈。…。…”她的喉嚨裡,發出古怪的響動,似乎在嘲笑,又似乎在警告。
拓跋真當然知道李長樂在說什麼,他太瞭解自己的這位皇后。年輕的時候,她可以依靠絕美的容貌和出眾的才情讓自己顯得與眾不同,等年紀大了以後,她學會依靠家族的支援來鞏固自己的後位。李丞相早已致仕,蔣國公也已經去世,但蔣家卻屹立不倒,甚至成為大曆的第一家族,手中牢牢掌控著軍隊。這是因為蔣家有出色的子弟,出色到他們可以支撐住這個日漸龐大的家族不受到任何權力爭奪的影響。但日子久了,再龐大的樹木也會有蛀蟲,沒有誰能長盛不衰。…。…
拓跋真微笑道:“放心吧,待會兒太子會來看望你的,希望你們母子相處愉快。”
李長樂死死瞪著他,眼中充滿仇恨。她根本不相信拓跋真會讓太子來看望她,因為他會恐懼太子站在自己這一邊,共同控訴他這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拓跋真並未失言,很快她就見到了太子自己的親生兒子。
欣喜若狂的李長樂緊緊握住拓跋夙的手,涕淚橫流:“你父皇。…。…是他。…。…是他放的火!”
年輕的太子面上湧現出一陣不安,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和憤慨,可惜李長樂過於興奮,以至於她壓根沒有注意到對方這種奇特的情緒。
“你立刻寫信。…。…給蔣海他們,讓他們起兵。…。…起兵救我!”李長樂拼命地說完,用力地嚥下喉嚨裡的一口血沫,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眸子裡的恨毒之色。她要報復,她要讓拓跋真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
太子的手在顫抖,臉色也異常蒼白,在他的成長經歷中,拓跋真這個父皇過於強勢,而且疑心很重,從來不曾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和幫助。當然,拓跋真對所有人都是如此,並不僅僅對他一人而已。尤其是近幾年來,拓跋真更是變得疑神疑鬼、動輒得咎,以至於太子在朝中不敢輕易地說話。此刻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變成這副模樣,拓跋夙湧起的第一個感覺似乎不是憤怒,而是恐懼。他緊張地看了一眼窗外和門口,似乎在擔心那裡突然湧出可怕的禁衛,又擔心是否隔牆有耳。在這個宮中,他的太子之位越來越不穩當,他不能這樣冒險。
尤其,這一次的探訪,是皇帝親口命令他這樣做的。儘管他從心底裡同情自己的母親,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勇氣去幫助她。所以,他只是囁嚅著:“母后,您好好養傷,其他的都不要想了,尤其不要再說那些謀逆的話,若是被人聽見,連我都會被拖累。…。…”
李長樂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沒想到在看到自己落入這種慘狀之後,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難道他看不到皇帝是如何迫害她的麼?拓跋真就是要讓她活著飽受折磨,所以既不讓人照料她,也不肯給她召御醫,任由她被燒傷的地方一點點潰爛、流膿,這是一種殘酷的折磨,而她最寶貝的兒子現在卻勸說她好好養傷?荒謬!
“在這種地方怎麼養傷,你一定要去找蔣海,傳我的懿旨!”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恐懼到了極點的太子打斷了。太子猛然甩開了她的手,臉上表情簡直有點氣急敗壞的:“母后,你就不要再做白日夢了,你以為父皇是什麼人,他會任由我們和外界通訊嗎?我實話告訴你,父皇已經對外宣稱你傷得很重,現在蔣家每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但他們沒有絲毫動靜,這表示他們已經默許了一切的發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這是什麼意思,蔣家每個人都知道,但他們對此保持沉默,為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一個皇后對於蔣家的重要性嗎,他們竟然愚蠢地要捨棄她?不,這不可能,她才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看著李長樂神情不可置信,太子急躁地在殿內走了兩步,像是難以掩飾內心的焦躁不安,但很快他就豁出去一樣走到她面前,說出了真心話:“蔣家不再需要你了,蔣海的大女兒馬上就會成為我的太子妃,而且蔣家也從家族中選了四個年輕美貌的少女入宮,她們不能立刻取代你成為皇后,但陛下已經給了她們一席之地,其中有一個還被冊封為敏妃,父皇很寵愛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根本沒有必要跟陛下對著幹,這對蔣氏家族是很不利的。雖然這些年他們在朝中風生水起,但還是有很多人在暗地裡反對和嫉恨,蔣氏的仇人很多,他們需要陛下的庇護和支援。”
“不,我不信,我絕對不信!”李長樂雙眉豎起,眼中怒火直噴,但同時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