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坤殿下有一座地下宮殿,連線著暗部,是當年大禹帝國時大禹帝建造暗部時留下的,留給歷任皇帝監守玄鐵暗衛的密道,只不過建文帝的江山是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沒來得及知道只有歷代正統皇帝才能夠知道的秘密,他只清楚有那麼個地下宮殿,卻不知道那裡還有一條連線暗部的密道。而大禹帝臨死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國師,我回到帝京,為了證明國老所說的話是虛假,潛入了暗部,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條密道,並且順利達到了那宮殿……”
他的手抓得越來越緊,嘴角的冷意也越來越冷冽,向洛雲心中一緊,試探性的問道:“你見到了建文帝?”
“不,不是他。”雲凌溪冷笑,眸心的恨意晦暗幽深,“我,見到了母后。”
向洛雲倒抽了一口冷氣,祁蓮皇后?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病逝了麼?”
“病逝?”雲凌溪殘酷的勾唇,“那個禽獸以死之名,將母后囚在地下宮殿裡,母后就像是個禁臠一樣,在那個地下宮殿裡呆了整整六年的時間!”
六年。供由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恣意的玩弄於戲憐,當他為了母親的一句話,為了那個男人的國家四處征戰的時候,他卻將自己的母親如個欲奴一般對待,暗無天日的過了整整六年的時間!
為了怕祁蓮自斷生命,建文帝還將她用玄鐵鎖了起來,日日夜夜唯有他來的時候,才能解去那一身的枷鎖,他走後,又將人鎖回去。
那一年他十八歲,第一眼見到在自己記憶裡死去六年的母后,如個玩物一般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腦中只有空白。
“我救下了母后,母后卻求我,賜予她一杯毒酒,結束了長達六年的折磨。”頓了頓,雲凌溪緩緩的舉起了雙手,目光像是盯著毒蛇一般狠狠的盯著,“洛雲,你知道嗎?就是我這雙手,親手將毒酒交給了母后,親眼看著她一點一點在我面前流逝,一點一點,可是……我無法拒絕……”
他無法拒絕!無法拒絕母后的苦苦哀求,她要解脫,要離開這個噩夢,他如何能拒絕?怎麼能拒絕?
向洛雲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胸口猶如有千斤巨石狠狠的壓在上面,遍體的生寒。
她怎麼也無法想象在一個黑暗中的世界裡生活六年的人會是怎麼樣的,更無法想象雲凌溪在見到自己母親時的那一剎那,是怎樣的震驚和悲憤。
胸口疼痛難忍,她竟在毫無知覺之下,不斷的流下淚來,為的,是他心中的恨。
“怎麼會……”向洛雲啞了聲,有些不敢相信。
的確,她所知道的訊息,建文帝是很愛很愛祁蓮的,不惜對這一個同她長得相像的向秀鸞疼愛如昔,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祁蓮?
“怎麼不會?”雲凌溪眼眶血紅,緊緊抿著唇冷笑,“由愛深恨,又怎麼不會?記得盛世蓮花嗎?世人皆知盛世蓮花只有一朵,其實不然,蓮花一共有三朵,只不過另外兩朵在我出生後,便不知去向,還有一朵,刻的卻是我親生父皇的名字,建文帝看到我父皇的名字,你覺得,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苦苦愛了一生的女人,最後心底最在意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盛世蓮花神乎其名,相傳只要刻上盛世蓮花上的名字,都能夠永保平安,而當建文帝見到盛世蓮花上,刻的是大禹帝的名字時,他徹底的暴怒了,因此由愛生恨,以祁蓮病逝之名將其禁錮了六年,彰顯自己的佔有慾。
向洛雲終於明白,為什麼今日在乾坤殿建文帝看到自己的模樣時,是這樣的恐懼。
她還以為他是因為見到了死而復生的人,無法承認事實,卻不想他是心虛,是後悔,害怕祁蓮被他折磨後不甘心而找回來的怨魂!
她反握住雲凌溪的手,緊緊的,在心中說了無數個抱歉。
她明白了為什麼在見到自己易容成祁蓮模樣的時候,他的情緒會是這般的激動,然而再多的後悔與對不起,也無法阻止已經發生的事情。
她,錯了。
雲凌溪沉默了一怔,而後緩緩的道:“洛雲,你不必覺得愧疚,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不想讓他再見到母后的臉,你想報仇,我明白,來找我,我陪你到底,但是,這張臉……”他看著她淚痕的眼,輕聲道:“取下來吧。”
向洛雲沒有吭聲,用行動代替了自己的決心,二話不說的取下了季離的面具,取下了祁蓮的面具,露出了自己泛著白皙的俏臉。
這一刻,她不想去管什麼家仇和國恨,不想去理會身在何處從而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她只想陪著他,僅僅陪著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