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座兩層小樓時,只見二樓竟亮著燈火,一個身影在窗子上一閃就不見了,然後就聽一聲低低的驚呼,有人腳步匆忙地往樓下跑,忽然一聲悶響,倒像是那人滾下了樓梯,接著就沒了動靜。兩人對視一眼,大感疑惑,也有些急躁,看來這幫主怕是還醒著,這就麻煩了。想是這樣想,兩人並無退縮之意,已經走到這裡了,就算龍潭虎穴也要闖了再說,於是輕輕掠了過去,樓外的陣法沒什麼特殊,兩人很快站到了樓前。
樓裡仍然很寂靜,彷彿一個人也沒有。韋行雲終究沉不住氣,慢慢上前推開了樓門,燈影中,正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跌落在樓梯前,白玉堂急忙搶上前去,等將那女子抱起一看,卻一下怔住了。雖光線昏暗,他也看得分明,這女子根本不是蘇櫻。韋行雲也怔住了,喃喃道:“這,這不是令妹啊。”白玉堂道:“難道弄錯了?”說著檢視了一下這女子,見她除了身上幾處擦傷,暫時昏暈外,並無大礙,便將她放在房中的胡床上,對韋行雲道:“事有可疑,我們需要小心才是。”
韋行雲道:“我知道,咱們上樓看看。”白玉堂點點頭,兩人恐有不妥,沒走樓梯,到屋外直接躍上了二樓迴廊。二樓窗子都關著,一片死寂。白玉堂側身用劍推開了一扇虛掩的窗,窗子咯吱響了一聲,靜夜裡聽來格外刺耳,裡面卻還是毫無動靜。兩人藉著屋裡燈光看進去,的確一個人影兒也沒有,難道這幫主竟不在這裡?那那位姑娘又為何會受驚了一般跌下樓去?
搖搖頭,兩人穿窗而入,這才發現這間屋子裡還有個隔間,一股似有似無的甜腥味兒正從那裡飄過來。兩人聞到這氣味都不禁神情一變,他們對這氣味都不陌生,因為那是——血腥味。兩人來不及說話,都向隔間走了過去,越離得近,血腥味就越濃,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白玉堂心裡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與展昭辦過很多案子,他知道得出多少血才有這麼濃的氣味,屋子裡若是有人,只能是個死人了。
雖然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當見到屋子裡的人時,兩人還是忍不住一陣反胃。那人倒臥在屋子正中,身上被割了無數刀,已經不算是一具完整的屍體,更像一堆略具人形的爛肉。死者身下是一片血泊,旁邊的床,桌子,凳子也都濺滿了血跡,韋行雲捂住嘴道:“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值得這樣殺人——”
白玉堂卻皺眉不語,他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另一個死人:方文俊。他的屍體也是這般可怕的情狀,雖然一個在洛陽,一個在淅州,但兇手,很可能是同一個人,這真是一條重要的線索。看地上的血液尚未凝固,死者身體也並未僵硬,很可能兇案就是他們來之前那一刻發生的,說不定,剛剛在窗上一閃而過的人影就是兇手,細細查詢,應該能有所發現。
想到這兒,白玉堂便要出去尋找兇嫌蹤跡,卻忽然看到,死者手部的地上,好像有幾個字,但燈光搖曳不定,一時看不清寫的是什麼,於是便俯下身子想看個究竟,卻忽然覺得背心一陣刺痛,接著就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栽倒了下去。
展昭與王朝馬漢日夜兼程往桐柏趕去,兩天後他們來到了伊川,看看天色已晚,幾人便隨意找了家小店投宿,小店在伊川郊外,店面雖不算大但還算整潔,加上正臨著官道,住宿的人還真不少。幾人將馬交給小二帶到馬棚飼餵,順便定了客房,這才找了個座頭坐了下來隨便點了些飯菜,小二殷勤地道:“幾位爺,小店有上好的自釀竹葉青,要不要來點嚐嚐?”展昭雖不甚愛酒,卻也頗喜歡竹葉青,但如今有要事在身,怎敢大意?於是笑笑道:“不用了,快些上飯菜就是。”
小二應了聲去備飯,展昭對王朝馬漢道:“我知道兩位兄弟也累得很了,原該喝點酒解解乏,但是咱們現在——”還沒說完王朝已道:“您說哪去了,我們雖然沒事愛喝幾杯,但也明白酒容易誤事的道理,這時候怎會計較這個。”馬漢道:“不錯,現在的確不是喝酒的時候,不知五爺現在走到了哪裡,我們還得在加快速度才是。”展昭道:“人不是鐵打的,適當的總要休息,他帶著個女孩子,想必速度也不會太快。”
王朝道:“五爺那樣顯眼的人物,再帶著個妙齡少女,想必走到哪裡都是惹人注意的,這裡是進伊川的必經之路,他們會不會也曾在這裡投宿?我們不妨問問這店家怎樣?”展昭道:“你說的自然有道理,但是他走的時候還是通緝犯的身份,這伊川離洛陽又近,我看他不一定會來店裡投宿,露宿野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說著輕輕嘆了口氣,想到那人這些日子不知風餐露宿受了多少苦楚,他的心裡便是一陣難受,再加上身邊跟著個目的難測的蘇櫻,讓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