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今日曾經有人為你掉過的淚?
淇安反拉著他的手,“戰烈,等我治好了你的眼睛,你一定要好好出去看看。鮮衣怒馬的英俊少年,會傾倒多少柔情似水的女兒!”
戰烈聽著,也微微揚起了嘴角,“等我治好了眼睛,我想要親眼看看淇安的樣子。淇安長得很好看。”
淇安笑而不答,她現在的確長得很好看。當年的宋季,美名傳遍開下,蕭煜也是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的男子,他們的女兒,又能差到哪裡去!
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再美的花也有凋謝的一日,男人的眼裡,卻永遠只會捕捉最新開放的那一朵。
故人
如果不是對朗兒難捨牽掛,淇安想,她是願意在這裡繼續住下去的,一輩子,直至老死。不用理會外界紛紛擾擾,她只用守著朗兒。
雖然難免淒涼,可是至少不會再受傷,於她,已然足夠。
想著朗兒,就難免想到那個男人,淇安眼神微微迷離,想起第一次見他,白衣黑髮,雙目如漆,當時就在心底暗歎,此人只因天上有。
及至後來,知曉他的殘缺,不覺得遺憾,只是突然覺得真實,這才像是世間中人,不可能完美。
匆匆別過之後,很少想起,只是偶爾想起那絕世姿容和那一頭如墨青絲。
誰曾想到,會在那麼久之後,與他以那種方式相遇,又,表現得那般情深。
她,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可也僅此而已。
他是誰,縱然口不能言,卻依然是容顏絕世,當今皇上唯一的胞弟御口親封的王爺。而她,前世只不過平凡女子,那樣的男人,只是偶像劇裡看著流流口水,她會眼冒星星大聲叫著崇拜卻絕不會想像在現實中成為伴侶。
今生,她又是別人下堂婦,在世人眼中,怕是往他身邊一站都是玷汙吧。
平凡如她,又怎麼能奢望摘下天上星辰?不敢,不想,也不願。
一隻手忽然塞進了她的手心,“淇安,你在想什麼?怎麼又不說話了?”
淇安看著他湊得極近的臉,面板很白,毛孔很細。
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拉住了淇安的手臂,“淇安你別不說話,我會心慌。”
淇安微微往後一仰,剛好靠在桃樹上,放鬆了身子,她輕笑,“我在想,怎麼治好你的眼睛。”
戰烈嘴角彎起,一朵桃花妖嬈落下,飄落在他髮間,他用手指拈下剛要捏碎,又想起什麼似的,偷偷的往旁邊地上一扔。
淇安靜靜看著,忍不住拍拍他的頭,“戰烈這樣,真好!”
他噙著笑容,把頭靠在她肩上,聞到她身上陣陣清香,只覺得從來沒有這樣安心過。即使是哥哥,也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陪著他,和他說話,還,讓他依靠。
“淇安也很好!”
“淇安,我們以後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戰烈的話說得迷迷糊糊,只記得這句話一定要說給她聽。
淇安低下頭,只看見那傢伙已經閉上眼睛,睡了,只是嘴角還溢著那未及收去的笑意。
“傻小子,都不問問自己眼睛要怎麼治好?”
伸直了雙腿,調整一下姿勢,把戰烈的頭移下來,放到腿上。
看著他的睡臉,半天,輕輕一嘆,“戰烈,我不能答應。”
陪他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不是她。微微笑著,一定會是個慧質蘭心嬌俏可人的小女兒,才配得上他吧!
戰烈眼睛裡的毒素,出乎意料的頑固,一連好幾貼藥都沒有起色,金針也沒辦法往眼睛上扎,幾番觀察下來,淇安詫異不已,那毒素竟像是有生命的,牢牢吸附在他的視神經上,一旦藥性到來,竟然懂得不主動吸取養分,冬眠似的。
“淇安,還沒找到解決辦法嗎?”深夜時分,戰烈問還在不停試藥的淇安。
淇安揉揉眉頭,這才發覺戰烈還在書房裡沒有回去。
“戰烈,你先回去休息,眼睛要休息好治療起來才有效果。”一邊推著他往外走。
把他推出門,正要關上,他連忙用雙手撐住,從門縫裡對著她笑,“淇安,你在為我擔心是不是?淇安在為我擔心呢,我好高興。”
這傢伙,永遠懂得怎麼碰觸她心底的柔軟,淇安揉揉他的頭髮,“高興就去睡,我可是個稱職的大夫,你也要作個稱職的病人才行。”
把門關上,聽著他在外面靜了一會兒,腳步聲才響起。
淇安好笑的搖搖頭,正要往回走,忽然覺得燭火一閃,一個人緊緊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