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伯鈞膽子稍大。
待三喜如廁出來,姜伯鈞呵呵一笑,迎上去把三喜拉到一邊。
“小班主,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人?”
這話問得三喜一頭霧水。戲班走南闖北,靠的是人緣,結交還來不及,怎麼敢得罪人。就是有的顧主事後找茬子剋扣戲金,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
“沒有啊。”三喜搖搖頭。
姜伯鈞有點納悶。戲班沒有得罪人,山口一夫怎麼盯上了?是不是周用生或羅佑福嫉妒,在山口一夫面前進了讒言?
姜伯鈞不知內情,三喜猛省自己現在的身份,有點心驚。
“東家,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
姜伯鈞輕輕搖頭。山口一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一無所知,而山口一夫的意思,姜伯鈞更不敢透露。
“如果別人有約,你可以先行離開,以後有空再來,我一樣歡迎。”
姜伯鈞只能點到為止。
三喜隱隱感到危機,也想早點抽身。但何大山的徒弟早上傳了宗濤的口信,要他在城裡滯留兩天,想必山寨還在著手準備,撤得太快,會打亂整個作戰部署。
三喜忽然感到一股熱血湧上,頓生豪氣。為打鬼子,就是賠上性命,也要完成任務。
“東家,接了你的活,我們已推了別的主顧,後天我們再走吧。”
看樣子三喜毫不知情,姜伯鈞暗暗嘆氣。心裡禱告:但願吉人天相。
因有心事,姜伯鈞索然無趣,呆坐在椅子上,臺上唱的是什麼,他一點不知。漸漸有些煩躁,起了身,轉到大院門前。
剛近院門,姜三悄悄湊近,輕聲說:“老爺,門外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姜伯鈞嚇了一跳,聲音有點顫顫的問:“什麼來頭?”
姜三搖搖頭,瞅著姜伯鈞。姜伯鈞臉上微微變色,姜三很納悶。姜伯鈞鬼子都看他一份,為什麼兩個形跡可疑的人竟讓他心驚?
“老爺,發生了什麼事?”
姜伯鈞擠出一絲笑:“沒什麼事。那兩人在哪裡?”
姜三說:“在不遠處的街口上,呆了很久,不時探頭探腦,我看不象好人。”
“我去看看。”
姜伯鈞說著,跨步出門。姜三緊隨其後。
姜伯鈞立在院門前,放眼過去,街道口並無可疑人物。姜伯鈞回頭看了姜三一眼,有點嗔怪。還沒開口,姜三輕聲叫道:“過來了。”
姜伯鈞急回頭,看到兩個年輕漢子,短褲褂,頭上一頂鴨舌帽,有點歪,面板不是很黑,眼睛卻非常靈活。
姜伯鈞尚未開口,一個漢子拱手笑道:“原來真是姜老闆府上。我們兄弟也是愛戲之人,聽到鼓樂,心癢得很,但不知誰是這家主人,歡不歡迎生客,故而徘徊。如今姜老闆在家,那真是太好了,久聞姜老闆慈悲為懷,從不拒人門外。”
高帽拋來不少,姜伯鈞不為所動,狐疑地打量二人,也含笑拱手。
“謬獎謬獎。這戲雖在我府上家演,但只要有興趣者,都可進來一觀。二位有請。”
其時有不少街坊湊熱鬧,姜伯鈞都笑臉相迎。
不過這兩人面生得很,姜伯鈞猜測是山口一夫授意的人。如此說來,戲班真的被山口一夫盯上了。
這兩個漢子正是山口一夫授意派來的,不過卻是劉其山的手下,一個叫劉三,一個叫馮四,人挺機靈,又與劉其山氣味相投,所以劉其山倚為心腹。
姜伯鈞把兩人請進大院,吩咐家人搬來兩張椅子。沒有身份的人,姜伯鈞不會親自接待。那兩人扛了椅子,走到前排,左右分開而坐。
姜伯鈞再也無心看戲,時不時溜上二人一眼。
這兩個人果然不象看戲的,眼睛盯著臺上,卻不住睃巡,彷彿辨識什麼。
姜伯鈞心裡一沉,果然來者不善。
姜伯鈞坐立不安,感到頭有點疼。本來暗示過三喜,不想三喜是直腸子,轉不過彎。現在姜伯鈞斷定這二人是鬼子的奸細,更不敢對三喜表露什麼。
姜伯鈞嚷嚷頭疼,對夫人說聲回房休息,夫人關切地點頭,起身要扶他,姜伯鈞笑笑擋住,獨自進了客廳。
才進客廳,便見高繼成坐在茶几前,托腮沉思。原來山口一夫傳信,保證日本人不進姜府,高繼成略略寬心。臥房裡呆得太久悶得慌,便來到客廳喝茶。
高繼成不敢出門,怕撞上戲班的人,一時說不清。
姜伯鈞看到高繼成,心念一動。胡賢弟古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