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用生頭上直冒虛汗,聽到何大山說放他一馬,頓時心中大安,忙點頭哈腰道:“何五當家,我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中國人。”
何大山眉毛一揚:“知道自己是中國人就好!山寨兄弟時常要去梅河城兜兜風,有時碰上了,還望你網開一面。“周用生連連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如有什麼麻煩,我一定會幫上一把。”
何大山呵呵一笑:“如此甚好,我代表山寨兄弟先謝過周大人!”
羅佑福傻眼了,沒想到往日的仇人,今天倒象是敘舊情的朋友。正焦灼不安,常金生走近了他。
“羅局長,不,羅師長,近來安好?“羅佑福不認識常金生,但見他腰間掛著短檢,知道是有身份的人,陪上笑臉。
“我現在是團長。“常金生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羅師長怎麼行情見落?不過你是團長,還是官階大我兩級。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誰。我們鄂豫皖游擊隊向來光明磊落,不妨告訴你吧,這位是我們隊長丁大勇,我是指導員常金生。“羅佑福嚇了一跳,原來他們是鄂豫皖游擊隊的首腦人物,忙拱手道:“失敬了,原來是丁隊長和常指導員。“丁大勇爽聲大笑:“我這官階只是連級,要不要向你敬禮?”
這挪揄的口吻,令羅佑福惶恐不安,忙斂手低眉:“丁隊長說笑了,我這團長,在你手下班長也抵不上。“丁大勇放聲大笑:“說得不錯,你們當走狗,沒有底氣,脊樑骨硬不起來,所以就是山口一夫給你個司令,也比不上我們計程車兵!“羅佑福尷尬地笑,不敢吭聲。
常金生掃了周用生和羅佑福一眼,說:“你們奉山口一夫的指令,搞什麼清鄉三戶連坐,這些事情你們可以做做表面工作,但是不能太過份,否則大王山義勇軍和我們鄂豫皖游擊隊都不會放過你們!“留著這兩個膽小怕事的人為山口一夫做事,總比山口一夫另尋鐵桿漢奸強。周用生和羅佑福雖然在過往做了些激起民怨的事,但在山口一夫的手下,還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常金生不想動他們。
周用生見何大山不時地瞅著他的腰間,忽然明白過來,連忙取出手槍,恭敬地遞上去。何大山沒接,帶笑不笑道:“你還要留著空槍套向山口一夫討要啊?“周用生臉上一熱,忙解下槍套,一併遞過去,何大山這才接過。
羅佑福一見,也忙解下槍套,連同手上的槍交給常金生。
幾個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好吧,你們可以回去了。今天你們見了我們的面,可以把我們的外貌細細說給山口一夫聽。畫影圖形,總得有點像,不要把我們畫成妖魔鬼怪樣。“丁大勇的話嚇得周用生和羅佑福連說不敢。
羅佑福忙聚合隊伍,可是偽軍有二三十人再也不肯隨他們回去。羅佑福看了丁大勇一眼,丁大勇擺擺手:“這些兄弟不願回去,就由他們吧。“羅佑福得令,吩咐幾個偽軍抬著楊大成的屍體,急急率部出了李上屋。
那些不願回城的偽軍,一部分要參加游擊隊,一部分要投山寨,還有一些要回家。丁大勇常金生和何大山商量一下,都由著他們。
看到周用生羅佑福一行出了村口,陳大妹不甘心地問:“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何大山哈哈一笑:“弟妹還不解氣呀?”
陳大妹氣恨地說:“這些人都該千刀萬剮!”
常金生笑道:“嫂子,這些可是家養的狗,都宰了,山口一夫放出一群狼怎麼辦?”
陳大妹怔了一怔,看看李二虎,李二虎撓著後腦勺笑,點點頭。
村民漸漸散場了。李三元躊躇良久,終於邁出沉重的步子。常金生看出他有心事,湊上去問:“你想說什麼?”
李三元停下來,看了李二虎和陳大妹一眼,欲說又止。
陳大妹笑道:“常指導員,這是我們村的大戶,叫李三元,做過保長。”
常金生呵呵一笑:“原來是李保長!”
李三元吭吭哧哧道:“長官,我可沒做過壞事。”
陳大妹點點頭:“常指導員,李三元當了十幾年保長,倒是真的沒幹壞事,他一生膽小,惹得周用生和羅佑福不高興,親自上門,把我們村逼了很多人上山寨。”
常金生點點頭,望著李三元。李三元本想說出周用生侮辱春紅的事,可是想想不好出口,便訥訥的改口道:“各位長官辛苦了,到寒舍喝口茶吧。”
陳大妹瞪著眼:“要招待他們,輪不上你,我們自會招待。”
李三元麵皮一緊,沒精打采地走了。
木桃跑過來笑道:“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