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真是白駒過隙,好大的縫隙啊。
起床收拾一下,尋摸著要不要吃點東西,林林就打來電話,聽到我有氣無力懶洋洋的一聲“喂”,林林就劈頭大罵:你說你以前是腐女也就算了,怎麼徹底淪落成宅女了?不怕發黴了嗎?
我剛想問她有何貴幹,她又滔滔不絕上了:我代表月亮拯救你來了。今天姑奶奶我生日,我們到你家打麻將吧。
我想問為什麼她的生日要到我家來打麻將,而且到我家打麻將也擺脫不了我宅女的身份,哪有拯救的意思?這邏輯整理清楚後,忽然想到前一陣子她剛過了生日,我還花了小半個月工資給她買了套塑身內衣,現在信用卡里的最低還款額還有它的貢獻呢,所以大聲地說:你丫幾個生日啊?投了幾回胎啊?
林林在那邊嚴肅地說:今年三個生日。一個陽曆,兩個陰曆。今年有閏十月啊。老天對我太客氣了,禮物就免了,打麻將的時候送點財就好。壽星最大啊。
我問:你老公兒子呢?結了婚怎麼也不老實點?
林林說:他們兩個都去美帝國了。
我繼續說:你不怕方予可在美國遇上個金髮女郎,回來後把你休了?
林林說:所以我不是把方磊派過去了做間諜了嗎?
那林林肯定是沒有經驗,要是方磊的表現和林思聰一樣,那就是助紂為虐,白目地促成一段嶄新的姻緣也說不定。我喜歡上林大人不是拜林思聰牽線搭橋嗎……
不消片刻,林林和阿寶就出現在我家。阿寶現在打扮得越來越像暴發戶,今天脖子上還掛了一條金晃晃的狗鏈子,臉上的痘疤在燈下一晃一晃,頭上還抹了硬邦邦的啫喱。我心想他要是再這樣殘下去,我怕我35歲再單身,也不會一閉眼一跺腳地下嫁給他了。
我一看就兩個人,立刻說:三個人打什麼麻將啊?
林林奸詐地笑:怎麼就三個人呢?對面不就有一位現成的嗎?說完,她便扭著腰肢去按對面的門鈴。我撫著腦袋頭痛不已:結了婚的女人,很容易把周邊單身女性的終身幸福作為她們日常生活的一大主題,將媒婆作為一份事業做得盡職敬業、不亦樂乎,可憐了我們一群單身女性,又不好說她雞婆打擊她的積極性,剪斷了她居委會大媽一樣的熱心腸。
王軒逸很快就應了門,很快答應了林林的盛情邀請。林林笑得花枝亂顫,跟我拋了個媚眼,恨不得從身上甩出一方手絹來擦擦嘴邊的口水來。阿寶可能沒料到三缺一請來的是一個帥得流油的人,而對比自己,除了臉上冒著油以外,連作比較的資格都沒有,心裡隱隱有些不快。但估計想到自己牌技出眾,自稱賭聖賭王賭仙賭鬼千王之王,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便隨即釋然,和王軒逸點了點頭,還俗套地來了句:兄弟我看你眼熟,是不是到我們家買過電腦啊?我怎麼覺得在我們電子城裡老看見你呢?
說完這個,為了提高這句話的真實性,還煞有介事地回身問我:林林,你當時在我們店裡的時候見過他嗎?我瞅著這兄弟特親切。
我心想阿寶你要是知道這位兄弟可能隨便一張嘴就能把我們電子城買下來,就不會表演得這麼到位了。
客廳的餐桌被迅速開闢成賭桌。我的上家是王軒逸,對家是林林,下家是阿寶。林林身在曹營心在漢,一顆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最後按捺不住,付諸行動:王軒逸是吧?
王軒逸笑:叫我軒逸就好。
林林花痴地跟著笑:好啊好啊,軒逸,一個人住啊,不帶女朋友回家啊?
王軒逸直接地說:沒有女朋友。孤家寡人一個。
林林也不收斂收斂,哪怕裝點同情的表情也行啊。只見她摸了一張牌,立刻就說:聽說你和我們家妖子是大學同學。真有緣分呢。大學的時候,妖子表現怎麼樣啊?
王軒逸接著摸牌,波瀾不驚地說:哦,最初的時候都有傳言她是同性戀的。傳了兩三年才風平浪靜。
他雖然說得波瀾不驚,但說的內容太過震撼,如一個深水炸彈,捲起了千層浪,連在牌桌上往往不自覺喪失人性的阿寶也轉移了視線,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王軒逸的記性果然也是好的,這麼好的記性不去和林林和林大人一塊兒讀清華北大,跑我們那所破學校實在可惜了。
這個傳言來得很是詭異和無厘頭。在王軒逸的一記凌空球血染石獅後,我因為“射不準”言論名聲大噪,備受輿論關注,但我當時顯然沒有預估到我的超強人氣,也沒有感知到我背後隱隱有那麼多雙探索八卦的眼神熾熱地鎖定著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