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祝玉妍知道了,他們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就算遲早會如此,哪怕就這樣,就先這樣吧。那他還可以假想妍兒還在自己的身邊。原來,他石之軒也有如此膽小的時候啊。
風鷲離開了,而媸奴依舊在那裡侍奉。石之軒的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他眼中是迷離而憂傷:“妍兒,妍兒……”
他一直喝酒,醉了一夜。媸奴忍不住心想,楊廣呢?這個時候的他,在失去了自己之後,是不是也會這般痛苦!一想到這裡,媸奴心如刀絞。第二日,風鷲走了上前,輕聲說:“閣主,無漏寺那邊,碧秀心姑娘,昨夜產下了一個女兒!”
聽到這裡,石之軒點點頭。然後表情如常,就如同昨夜之事沒有發生過。然後,他依然是俊美邪氣的邪王,他轉身離開。補天閣外,只看見石之軒留下的身影子,淹沒在風當中。從此之後,二十年,媸奴再也沒有見到過石之軒。江湖傳言已經消失於武林……此後,直到二十年後,一個粉面桃花的俏麗少女被石之軒帶進了補天閣。石之軒說:“這是我的女兒婠婠……”
明明看得見石之軒對這女孩子真心的呵護,但是,卻原來不是。直到後來,又一個女孩子被石之軒帶了進來,他說——這是他的女兒石青璇。而他的眼中雖有呵護,但是卻是疏離。而這次來的還有自己的孩子,楊清彥。這麼多年後,終於見到他了,可是縱然是至親之人,卻亦要裝作不相識。
……
……蓮若搖搖頭,她緩緩推開楊廣,然後向自己的孩子走了過去。她抬起頭,緩緩摸著自己孩子的臉頰,顫聲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清兒,我是孃親啊……”
看見她淚如雨下,出自於母子天性,他的心也疼痛起來。這一刻,天性使然,他沒有躲開,他望著自己的母親,一如記憶中的美麗和溫柔,他顫聲喚了一聲:“娘……”
再也忍不住,蓮若將自己的孩子抱入懷中。卻彷彿,他依然是二十年前,那個三歲稚童一般。在不遠的地方,楊廣一直用溫柔的目光望著他們母子二人。已經滿足了,自己的孩子和最心愛的女人……他們都好好的。
片刻後,蓮若放開楊清彥,她拉著楊清彥的手,看了看楊廣,道:“清兒,來認認你爹爹吧!”她的目光看著的是楊廣。
“什麼?”楊清彥一怔,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楊廣,又看看蓮若。
蓮若眉宇間出現痛苦之色,但是依舊堅定地望著楊清彥,道:“是的,他是你爹。為了我們,他吃了很多苦楚。”說到這裡,隨機將那些往事娓娓道來。楊清彥一直聽著,越聽面容越沉。卻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發生的那麼多的愛恨情仇。沒有想到……
“呵呵……”突然,楊清彥嘲諷的笑了笑,“難怪,他們要那樣對待我了。本來我有點恨魯妙子和楊虛彥的。但是,現在,我不恨了。果然,他們有理由將自己的恨轉嫁到我的身上。”說完後,他就對上蓮若和楊廣擔憂悽楚的神色。隨即心中後悔,暗道:我這是在說些什麼。他們這些年來,吃過許多苦。其中的愛恨情仇,根本難以說的清楚。就算是孃親對不起爹——不,是楊勇太子,這些年來,她也吃了這麼多的苦。我總是他們的兒子,將來,有什麼債要還,就我一個人去好了。
再一對上楊廣悽楚,欲言又止,渴望又害怕的眼神。想到楊廣對自己的好,原來是父子天性。本想脫口而出的一聲“爹”。但是,忽然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決定去獨自承擔楊虛彥的怨氣和仇恨,如果將來有一日……今日的相認,豈不是讓他們將來更加痛苦。如此一想,道:“讓我獨自去想想!”
隨即,忍住不去看,楊廣失望的眼神,轉身離開。婠婠走了幾步,想要跟上去,但似乎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她轉頭,瞅見楊廣和蓮若的神情,想必他們多年後重逢,必然有很多話要說。轉而,抱起石之軒,道:“二位前輩,你們有什麼話,慢慢說。石之軒,還是被我帶走吧!”
看見婠婠要帶走石之軒,蓮若本能地便要去追,但是一想——閣主想必也是不願意離開祝玉妍身邊的吧。她現在已經知道婠婠是祝玉妍的弟子了,而婠婠和清兒……一想到此處,再轉念瞧見楊廣深情的眼神,連整個心都融化了,暗道:也罷,此刻,他在身邊,我還想那些俗事做什麼呢?
幾乎為了洩憤,婠婠對石之軒很粗,暴,甩了甩,甚至有些厭惡。這樣的粗,暴,讓石之軒的傷口又蹦了出來,鮮血淋漓的模樣,婠婠心道:就這樣,你就流血流死翹翹吧。誰讓你傷害我師傅的,隨即,站在一旁,惡趣好地看著。石之軒的血從傷口處流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