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沉重的嘆息和紛繁的火光,燃燒了燁霖的整個童年。或許是年紀小的緣故,他的記憶很破碎。但是無法忘記的是,那夜,太子宮的大火照亮了整個黑夜,太子宮的慘叫聲如同最淒厲的鬼魅,太子宮的血色染紅了綢緞——
“所以——”燁霖有些艱難地開口,“今天,你是真的想殺我麼?”
“是!”楊虛彥冷冷開口。他的手一點一點握緊,燁霖感到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甚至視線開始模糊。模糊當中依然是楊虛彥冷酷的面容,原來,自己一直敬愛著的,一心輔佐的兄長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當成——
“啪”!一快石頭猛一下擊打在楊虛彥的肩胛上,他的手一鬆,燁霖幾乎昏倒在地,他用右手撐著地,以此保持身體的平衡。
黑暗中,戴著面具的青衣人負手而立:“你真想殺死他麼?”
說話中依然隱含了某種危險的氣息,青衣人不去看微微變色的楊虛彥,只是淡淡看了燁霖一眼,道:“你先回去。”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辨別出,他的年齡依然不年輕了,沉穩中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燁霖站起身,默然無語,轉身離開。月影將燁霖的背影拖著長長的,孤單而落寞。
楊虛彥掩去了全身的戾氣,拱手道:“舅舅。”
“你不該殺死他,即使你從來沒有當他是兄弟。但是,他,為了做了許多事。況且,楊清彥本來就是作為虛彥你的影子一般的存在。他的存在對你來說就是一種保護。”
楊虛彥冷笑一聲:“既然是影子,就應該作好影子的本分。影子,原本,就是應該隱藏在暗處。如果,這個影子暴露在了日光之下,他就失去了做影子的價值。我,自然,是有權利殺死這個影子的。”
“混賬東西!如果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殺掉對你有用之人,楊虛彥,你太讓老夫失望了。如果是此般,那不如,讓老夫殺掉那個女人。”
“舅舅,不可!”楊虛彥面色大變,顯然有些慌張,“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婠婠。”
“那個女人她想殺你。她告訴全武林,邪帝舍利在你手中——”
“我可以應付的。”楊虛彥有些苦笑,“現在,我不也沒有事嗎?而且,現在,已經證實,我手中之物,是假的,婠婠也是知道我可以應對那些人的。她那個時候,只是——”
一想到婠婠是因為那個卑賤之人,才如此。楊虛彥眼中又流露出一股殺氣,又是你!
“趁早收起你的那個心思。”一眼即看穿了楊虛彥心中的想法,那人道,“況且,清彥的武功其實在你之上,他只是沒有對你動手而已。況且——”說到這裡,那人嘆息一聲,“清彥之所以,會這般對你,原因你也知曉。倘若有一天,他得知了真相,後果會如何,他會作出什麼事情,我們也為可知曉。”
“所以——”楊虛彥冷冷道,“我們就應該趁他未‘甦醒’之下,滅掉這個禍根。免得將來——況且,我就不相信,缺少了他,我的大業就不能完成。留下他,始終是個禍根。我這樣做,也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你就那麼恨清彥?就為了一個女人?”
楊虛彥搖搖頭:“不僅僅是。我只是覺得,他不配!”
憑什麼他一個卑賤之子,卻在各個天賦上都優越於他。他要花掉三個月練成的武功,那個卑賤之人卻只需要三天,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而他,楊虛彥,出身高貴,憑什麼那個卑賤之人要和他爭搶。更可恨的是,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是的,楊虛彥,承認,他嫉妒——而且,原本,原本——他承認,他也是忌憚那個卑賤之子的——一旦,那麼後果——
看見他如此,戴著面具的男子搖了搖頭:“虛彥,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氣。待你成就大業之後,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而清彥,我答應你,那個時候,你要做什麼,我絕不攔你——”
待他得到邪帝舍利,得到歷代邪帝神功之後,那個時候。就算是那個卑賤之人明瞭了真相,他也不怕。他要堂堂正正地殺掉那個人——
……
……
陰癸派總壇,婠婠拉著雪紗往地下牢房跑過去,一路上,看守的弟子紛紛行禮。等到了一個牢房外面,婠婠才停了下來。
“師姐,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啊?”
婠婠神秘一笑,走進來,之間裡面一個麻布口袋裝得鼓鼓的,裡面動來動去的,依稀是一個人。婠婠拉開口袋,裡面——
“啊!”雪紗整個眼睛都瞪大了,“怎麼,怎麼是他?”
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