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以後宮殿的安全就全權交給你了。我心愛的宮廷近衛隊隊長。’然後又對被捉姦在床的格努士先生說道‘很歡迎你的加入,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勇士之一,相信同時也是一位最值得尊敬的騎士。維奈瓦爾王國的騎士啊!請成為我的左右手並效力於我吧!’
傳統觀念讓霍摩德並不認為格努士有資格被稱為一名騎士,但是擁有著所有無恥貴族該有的特質,霍摩德不會介意藍斯特陛下的是非觀念。霍摩德壓根底不知道良心為何物,他此刻之所以忐忑不安,他所擔心的並不是君王的下流,也不是他的無恥,而是……藍斯特陛下似乎已經瘋了,是的,他已經不能再稱為一個正常的‘人’了……
霍摩德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正身處於華麗的皇宮中,藍斯特陛下太樸素了!這裡一點都不華麗,而且,由一路經過的走廊看來,這裡甚至比最陰深的地牢還要陰深。跪在地上臉色發白的霍摩德凝視著王座旁滿地的白兔娃娃,它們每個都足有一個兒童般大小,但是無論是脖子上、短小的手臂上、同樣短小的大腿上以及那毛耳耳的肥腰上都或多或少地被扣上了漆黑的鎖鏈。還有天板上也吊著一些,唯一沒有被鎖上鐵鐐的只有藍斯特陛下懷中的‘白兔姐姐’,也就是唯一一隻……據說裡面塞滿了女僕制服的布娃娃。
沒有人會用鎖鏈去禁錮那些本來就不會動的布娃娃,如果這僅僅只是哪個淘氣的小女孩的惡作劇的話,氣氛可能遠沒有此刻的詭異。可是這裡是嚴肅的皇宮,雖然不久前還僅僅只是王子的宮殿。另外還不得不說,這裡的氣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尤其是地面和牆壁用的全是冷色調,以及那些根本就不會有人刻意去擦掉的新舊血跡。再有就‘白兔姐姐’頭上戴著的竟然是本應戴著王后頭上的后冠,而藍斯特陛下手裡握著的似乎是一杯血茶,正輕輕遞往‘白兔姐姐’的嘴邊。剛剛碰了一下,又自顧自地喝掉杯中之物,接著食指一抵,就把那雪白的小瓷杯也塞進了嘴裡。
霍摩德聆聽著那些‘咔咔咔咔’的……咬碎杯子所發出的聲音,嘴唇又是一陣發白。陛下等下,會不會隨手把我殺掉呢?看著地上早已經乾枯的新舊血跡,霍摩德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掉下來。
“我的首席內政官啊,沒見到我和白兔姐姐在喝下午茶嗎?你找我什麼事?”藍斯特陛下抱著柔軟的白兔姐姐露出詭異的笑容並用陰狠的語氣問道。
“是這樣的,陛下,由於本國大量徵兵,已經導致部分邊緣地區出現糧食緊張的情況了,民間對陛下不利的流言也隨之越來越多。另外,不少貴族對陛下的高壓統治感到相當不滿,他們對陛下的政策感到不理解,他們表示並不希望與友好國家發生不必要的戰事。如果不趕快採取適應措施,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現大規模暴動。”霍摩德用盡量溫柔的語氣說道。
藍斯特陛下那張本來冷酷的臉變得更陰冷,他惡狠狠地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某些地方出現饑荒導致政治不穩定嗎?”
藍斯特的臉似乎時刻都籠罩在陰影中,讓霍摩德看不清他的表情。霍摩德聽到這樣的話立即被嚇得一慌一慌的,他以為陛下是在責怪自己的無能,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因為暴君的決定往往是最不可理喻的,尤其是那些即瘋癲又變態的暴君。當然,霍摩德並不知道藍斯特陛下此刻是完全沒有任何惡意的,而且藍斯特陛下大概還會以為自己說話的語氣一向很溫柔吧!要不,部下們為什麼總會回以更溫柔的話語呢?
事實上,藍斯特並不知道,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地殖入每個人內心深處,讓所有認識自己的人把自己當作噁心的代名詞。不管自己怎麼努力想讓人們改變這種想法,但往往事與願違。是的,人們總能因為看到藍斯特的笑容聯想到噁心,聯想到醜陋,聯想到世上一切最能讓人們嘔吐的事物。藍斯特就是骯髒的代名詞,他是一切罪惡的來源。就連藍斯特自認為最溫柔的微笑也總能讓人們聯想到最惡毒的嘲諷。
不過,藍斯特並不是對一切都視而不見的,他……也在用心地感受著……人們對他的歧視,並試圖透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處境。只是,不管女僕們在口中重複念多少遍‘我愛你’,那種孤獨感仍然無法揮去。
因為被歧視而扭曲的心靈讓原本不美麗的內心變得更不美麗,讓原本惡毒的思想變得更惡毒。接著藍斯特陛下貼著白兔姐姐的大耳朵輕輕說著些什麼,然後又親切地在白兔姐姐的臉蛋上添了兩口,表情漸漸變得溫柔起來,他用霍摩德不敢想象的……就像小女孩一樣的稚氣聲音說道:“饑荒……好可怕哦!不能讓饑荒發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