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了洛夫人,那能有如今的日子?別說遇到難處有人幫襯,就是能不能活下來,也是兩說的事兒。
羅先生卻無心理會奶孃的心思,對奶孃交代完,又對洛娉妍道:“娉妍跟著為師也學了這麼些日子,你先開副方子給為師瞧瞧,君臣佐使,切要多思量。”
說完羅先生又怕洛娉妍束手束腳,不由補充道:“娉妍只管開方,行不行自有為師思量。”
洛娉妍聞言自是高興不已,急忙點頭應下,正好小崔柏被抱了進來,洛娉妍逗弄了兩下,實在是不敢上手抱,只得又交代晨霜好生照料夕月母子,方與羅先生離開產房。
說話間師徒二人回到正房堂屋,卻見景蘊與羅老先生相鄰而坐,隔著桌角湊在一處相談甚歡的模樣,洛娉妍不由得抿了抿嘴,便是羅先生也是訝異不已。
別說洛娉妍心裡不服氣,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徒孫,沒討得老爺子一個好臉色,景蘊憑什麼這麼一會子功夫,就讓老爺子跟他有說有笑,相逢恨晚的樣子?
就連羅先生也不由抿了抿嘴,自己父親何時這麼好說話了?雖說一直給人豁達開朗的樣子,可作為親生女兒羅先生能不知道自己父親?早年總是板著臉,也就對外人有個笑臉,後來總是皺著眉,也就對自己母女親切柔和點兒……如今這是怎麼了?
景蘊卻是不知羅先生與洛娉妍心中所想,見二人進來急忙起身道:“師父快請坐,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景蘊這話雖是對羅先生說的,目光卻是停在洛娉妍身上。
洛娉妍見此微微低頭抿了抿嘴,扶著羅先生落了座,羅先生見此毫不客氣地笑道:“瑾軒這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呢。”
景蘊聞言一笑還沒說什麼呢,羅老先生便皺眉輕斥道:“茹兒怎麼說話的?你們都在外頭忙著,難道我們爺倆就該跟柱子似得杵著?虧得瑾軒萬事想的周到,還提前給你們準備了熱茶,難道他還錯了?我就說這不是爺們該做的事兒!”
景蘊見羅老先生竟然動了怒,急忙安撫道:“師公您老人家這話可說錯了,我這可是給您老人家準備的,師父跟妍兒那不過是順帶,哪兒就專門了。”
羅老先生聽景蘊這般說,果然高興起來,很是大度地揮手道:“你們也都坐下喝口茶吧,忙活了一整日怕是累壞了,娉妍今兒也累著了。”
洛娉妍聞言下意思地朝羅先生看去,果不其然羅先生嘴抿得緊緊的,洛娉妍不由擔心地急忙笑道:“師公教訓的是!”說著又朝景蘊屈膝一禮,抿嘴道:“爺費心了。”
說完洛娉妍才小聲兒對羅先生道:“師父不是說要指點娉妍開方子嗎?我這就讓人送來筆墨。”
洛娉妍是知道羅先生性子的,平日裡最是要強,如今被羅老先生落了面子,洛娉妍生怕她心裡難受,故而急忙岔開。羅先生自是明白這個徒弟的好意,有那會不應呢?抿嘴一笑,與洛娉妍一道轉去了邊兒上。
六九三 困了
洛娉妍讓彩英去收拾的宅子到底沒能派上用場。在羅先生的指點下,洛娉妍親自給夕月開好藥方,還沒來得及說,給羅老先生收拾好了宅子的事兒,景蘊便對羅老先生道:“師公這幾年辛苦了,不若到弟子府上好生歇息兩日可好?”
再次出乎洛娉妍的意料,羅老先生立即便欣然應允,答應住到錦鄉侯府了……
當然,羅先生已經是見怪不怪,甚至早已料到會是如此了,自己這個父親,喜歡就是喜歡,都是寫在臉上明明白白,不喜歡,你也別指望他跟你客氣,實在是裝不出來……
洛娉妍雖心中詫異羅老先生為何對景蘊……如此另眼相待,但心中對此卻是很高興的。
景蘊帶著洛娉妍一行人趕在宵禁前,奶孃與燕子兄妹親自送出了大門,送上了車。
放下車簾,當馬車緩緩動起來後,洛娉妍才鬆下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
到底是一夜未眠,又擔心焦急了一整日,即便尚且年輕,可此時洛娉妍眼瞼下也是一片黛青,疲憊之色毫無遮掩地呈現在淺語眼中,懶懶地窩在大迎枕間,彷彿再不願動彈。
想著洛娉妍一整日都沒能好好吃點東西,淺語見她又是如此模樣,不由心疼地倒了熱茶,取出帶來的香油酥餅,關切地道:“奶奶先用些餅子,墊著點兒,想必回到府中紅螺姑姑定是準備好了熱湯水和飯食的,奶奶且忍忍。”
洛娉妍聞言睜開眼,勉強一笑,從淺語手中接過香油酥餅,輕輕咬了一口……
誰知就是這小小地一口,令洛娉妍臉色大變,顧不得捂著嘴差點就吐了出來,淺語見此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