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錦鄉侯壓下心中的酸澀,伸手取出自己摺疊整齊的絹子,遞到景蒔面前,故意板著臉道:“好歹是錦鄉侯府的少爺,怎能連一點子……”
話未說完,景蒔便一把扯過錦鄉侯遞來的絹子,隨意地擦了擦嘴角,扭過頭,從下而上地望著錦鄉侯,冷笑道:“錦鄉侯府的少爺?堂堂錦鄉侯的兒子?”
錦鄉侯不知為何,被景蒔這樣盯著莫明有些心虛,頓了頓心中又升騰起一陣怒火,板著臉冷聲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完冷笑道:“也對,你若將我看作你的父親,將自己看作錦鄉侯府的人,又豈會做出這等沒心沒肺的事兒來!”
誰知景蒔聞言卻是並不惱怒,反而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肯定道:“您說的沒錯兒,我算哪門子錦鄉侯府的少爺?你出去到大街上問問,有人知道錦鄉侯府還有個少爺叫景蒔嗎?這麼多年,你管過我嗎?人說養不教父之過,你教導過我那怕一天嗎?”
景蒔一連幾個問題,噎得錦鄉侯半晌也透不過氣來,但景蒔話語中的哽咽之意,錦鄉侯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景蒔不知道,錦鄉侯背在身後的手,此時悄悄捏成了拳頭,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那拳頭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不等錦鄉侯說話,景蒔突然斂去面兒上所有神色,專注地望著錦鄉侯,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真的……會救我?”
景蒔沒有問你真的能救我?也沒問既然要救我為何當初要將我關進來?甚至沒有問錦鄉侯要如何救他!就彷彿知道,若錦鄉侯願意,便一定能救他似得。
景蒔自己或許沒有察覺,其實到了現在,錦鄉侯在他心中仍舊是無所不能的,是高大威猛的,是戰無不勝的!
錦鄉侯卻從他這淡淡的一句話中感受到了濃濃的孺慕之情,所有怒氣為之一頓,好半晌才沉聲道:“救你是一定的,但你得先回答一個問題,再答應為父兩個條件。”
景蒔挑了挑眉,若仔細去看這動作像極了景蘊,但錦鄉侯卻並沒有發現,淡淡地問道:“你母親究竟在哪兒?”
景蒔沒想到錦鄉侯問得問題竟然是自己母親,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然而不等他笑出來,便見錦鄉侯沉了臉,只得斂了笑意,淡淡地道:“若沒意外,這會子應該已經進入建州地界兒了。”
錦鄉侯聞言眯了眯眼,卻並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接著道:“那就再說說我的兩個條件,第一,永遠不得再以景家人自居。”說到這兒,錦鄉侯頓了頓,仔細看了看景蒔臉上的神色。
景蒔心中雖在滴血般難受,面兒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似並不在意這景家人的身份。
錦鄉侯見此眼神暗了暗,卻是接著說道:“第二,將來你的孩子,無論男女,一旦出生都必須立即送回錦鄉侯府,由你哥哥嫂嫂撫養。”
若先前那個要求景蒔還能故作淡定,此時卻是忍不住一愣,臉上的淡然之色終於被撕破,冷笑道:“原來,父親所謂的救我,救我這個身體裡流著景家血脈的人,只是為了要個延續血脈的工具!”
說完景蒔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竟是淌下了眼淚。
錦鄉侯看著大笑不止的景蒔,不是沒有心軟,可……那也是自己前來的目的之一!景家,景氏一族,太需要新鮮血脈充盈家族,而景蘊註定了今生是不會納妾的……
想到這兒,錦鄉侯咬了咬牙,強自鎮定地點了點頭,故作淡然地道:“你若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孩子送回錦鄉侯府,對孩子而言也是更好的選擇。”
景蒔笑了許久,才滿眼戲謔地望著錦鄉侯,扯著嘴角問道:“怎麼?你那寶貝兒子不能生養?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你景家的種?”
七四五 求見
沒等錦鄉侯搭話,景蒔便沉了臉,微微眯縫起眼睛,盯著錦鄉侯,冷冷地質問道:“他既不行,當初何必與我搶洛府的親事?他就這麼見不得我好?為了不讓我好過,還要害了人家……”
這話錦鄉侯卻是不能容忍的,不等景蒔說完,便板了臉呵斥道:“住口!逆子,休得胡言!那是你哥哥嫂嫂,豈是你能妄言議論的?”
景蒔冷笑著望著臉色鐵青的錦鄉侯,扯了扯嘴角,卻沒能扯出一個冷笑來,心中明白,方才之言不過是自己一時氣話罷了……
低頭沉默了片刻,景蒔才再次抬頭,故意挑釁地望著錦鄉侯,輕笑道:“對,我是逆子,所以只配做你錦鄉侯府延續血脈的工具,你那個寶貝兒子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說完景蒔盯著錦鄉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