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當時惠寧長公主正昏迷著,三皇子妃沒能與她說上話兒。
至於景芝……傳聞說是皇帝要將景芝指給三皇子為側妃,三皇子妃心中自是不喜的,雖成親幾年她兒女雙全,可景芝有錦鄉侯府撐腰,又有景蘊與三皇子多年的情誼,三皇子妃如何願意她成為三皇子側妃?但若皇帝當真下了旨意,她卻是無可奈何地。
故而三皇子妃見景芝在惠寧長公主床前哭的跟個淚人兒似得,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並不曾與她多說什麼。
三皇子妃回來後,三皇子還曾埋怨過她,如今看來卻是歪打正著,若太過熱情怕是反而不好解釋了。
想到這兒三皇子不由暗道:父皇有意拆散這樁姻緣,自己不如幫上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讓武定侯府欠下自己一個人情,那也是不錯的!
這樣一想,三皇子心情便越發好了起來。卻不知他的心思,景蘊過去或許猜不全,但兩次遠行的經歷讓景蘊成熟了許多,如今他這點心思,不過是景蘊有意設計出的罷了。
此時三皇子心情愉悅的往回走,而景蘊也勾起嘴角,大步出了宮門……
回到長公主府,看著迎面而來的景芝,景蘊嘴角的笑意越發溫和,不等景芝開口,便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不小了,哥哥能幫你一次,卻沒辦法次次都能及時幫到你。”
景芝茫然地瞪著一雙水濛濛地眼睛望著景蘊,有些看不清,更沒明白景蘊話中的含義……事實上景芝在大哭過一場之後便認了命,只求洛娉妍能平安歸來,惠寧長公主能早日康復。是而並未想到景蘊所說的,是她與皇帝間的約定。
景蘊見她那樣兒,也沒細說,一邊兒大步朝韶華殿去,一邊兒輕聲問道:“外祖母究竟怎樣了?”
景芝難過地抿著嘴,強忍著淚意搖頭道:“我也不知。”說完景芝整理了一下思路,又朝前後看了看,方才極力壓著聲兒道:“外祖母一開始還好,嫂嫂被劫出京城外祖母雖然急暈了過去,可很快便醒了過來。”
說到這兒景芝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才越發小聲兒地道:“可是後來羅先生給外祖母紮了針,然後外祖母沒多久便再次暈了過去,這一次便一直沒有醒來。”
景蘊聞言歪過頭挑眉斜了景芝一眼,見景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心中便已瞭然。景蘊嘴角的笑意隨之斂了去,看向景芝的目光,卻是越發溫和了兩分。
景芝見此怕景蘊誤會羅先生,急忙又接著道:“還是後來羅老先生來了,給外祖母施針後,外祖母醒了幾次。雖然時間都很短,有兩次甚至沒來得及等太醫扶脈便再次暈倒了。但外祖母的情況並未繼續惡化。”
景芝說這話時,眼睛晶亮地望著景蘊,景蘊卻並沒有與她說什麼,他仍舊下意識地認為,有的事兒並不適合跟景芝說,甚至說了景芝也不一定能明白。只是景蘊朝韶華殿去的腳步,越發急切了兩分。
景芝見此暗暗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緊緊地跟著景蘊的腳步朝韶華殿而去。
雖然宮裡的太醫對惠寧長公主的病都沒法子,羅先生看上去也很焦急,甚至聖上將羅老先生也都從宮裡派了出來。可景芝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惠寧長公主的昏倒,應該……並非身體原因!
只是這些話景芝之前不敢說,甚至都不敢表露絲毫,每日裡抹著眼淚陪坐在惠寧長公主榻邊兒,不到累極了都不離開。如此倒是為惠寧長公主病重,在皇帝跟前兒增添了兩分可信度。
八三二 抵達
韶華殿依舊溫暖如春,一張六尺寬的雕花大床安放在內殿中央,兩邊兒在層層輕紗薄縵垂下,顯得極為華貴。陣陣龍涎香的幽香,從三首仙鶴琺琅銅燻爐內升騰而起,更添了兩分尊貴。
惠寧長公主就躺在雕花大床上,面色有些蒼白卻並不見發黃,若非少了一絲紅潤,看上去更像是睡著了。
崔嬤嬤與珍嬤嬤伺候在大床邊兒上,見景蘊兄妹進來,急忙上前屈膝一禮,望著景蘊雙雙紅了眼眶。
景蘊嘆息一聲兒,看著這兩位陪伴自己外祖母幾十年的嬤嬤,卻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們的擔憂,只得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在這兒陪陪外祖母就好。”說著景蘊便在惠寧長公主床邊兒錦凳上坐了下來。
景芝見此走到景蘊身後,不想剛站定,便聽景蘊輕聲道:“芝姐兒去將師傅和師公請過來吧。”
景芝明白景蘊這是連她也要支走,卻抿了抿嘴並未多說什麼,只深深地看了景蘊一眼,便也轉身退出了內殿。
羅老先生是極喜歡景蘊的,便是洛娉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