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痛恨受制於人的感覺,不敢置信她的喜怒哀樂輕易便牽動了他的情緒。
“我懂了。”點頭,她異常的沉默。
鑽進被窩中,她用蓬鬆的蠶絲被將自己埋了起來。
別傻了,月影未來,他根本不愛真實的你。他喜歡的,是那個柔弱順從、毫無主見的野野宮香,那個眼中只有他存在、對他百依百順的小女人野野宮香。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夠不介意、不計較他愛她多少,心甘情願的無條件付出。
可是她辦不到,她無法假裝自己不在乎,無法欺騙自己甘於他們目前的相處模式。
“小香。”她消沉的模樣是他不曾看過的,即使是八年前將她交給野野宮鷹時,都不曾見她如此。
嚴寒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彷彿他正失去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她卻背過身不理會他。
“小香,你到底想要什麼?”嘆了口氣,他不明白,承諾很重要嗎?他不懂,為什麼她總希望從他身上得到承諾。
偏偏那是他給不起的。
“知道嗎?你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一直以來,他都是叫她小香,天知道她恨死那個名字了。
“你很介意我怎麼喚你?”對他而言,野野宮香也好,月影未來也好,都沒有分別。
他著迷於她的矛盾,明明有著天使般的可愛臉孔,骨子裡卻流著反叛的血液。
“你當然不在乎了,我不過是你眾多的戰利品之一,何需在乎我的想法?”她冷冷的自嘲。
如果夠理智,他該冷靜的同意她的話,可他就是無法漠視她語氣中的自棄,他不想看到她難過,捨不得那張小臉上只剩哀傷的表情。
“你要的不就是這樣嗎?一個空有外貌沒有思想的娃娃。將我強留在身邊,你何曾顧慮到我的感受了?”他不愛她的,他只愛他自己、只愛那個不會忤逆他的野野宮香。
難道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那想法令嚴寒心驚。
為了得到她,他付出了許多代價,就算她不願,他也不可能放手。“不管你是怎麼想,總之我不會讓你離開。”她只能是他的。
月影未來感到心灰意冷,他要的是她的人,卻對她的心不屑一顧。
愛他,太累了。“知道嗎?其實我痛恨桔梗。”她有些恍惚的道。
桔梗?他直覺望向地上那散落一片、他一直以為她喜歡的白色花朵,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提到這個。
“它代表著誠實、順從。”但這兩點她卻做不到。
她也很希望自己能辦到,那麼或許她能夠更快樂,而他也會多喜歡她一些,然而她從來就不是個沒有自我思考的女人,無法盲目的順從,而且他們之間也存在著太多謊言和秘密。
人家說羨慕的背後,是強烈的嫉妒,而她嫉妒桔梗的純潔,以及他所喜歡、如桔梗般溫順的野野宮香。
“如果你能夠安於現狀,我們不會有爭執。”盡所能的待她好,已是他的極限。承諾,他不能給。
“安於現狀是嗎?”她輕聲複述他的話。
可是,一個人失去靈魂後,又怎麼能存活?真實的她永遠也不可能安於現狀,除非他要的是行屍走肉。
“對,安於現狀。”她的神情使嚴寒感到有些不安,但他選擇了忽略,將她擁在懷裡。
他想維持他們之前的和平。
“好,我答應你。”出乎意料的,她竟同意了。
對於他,她已不再抱期待。
凝望那張漠然的小臉,那一瞬間,嚴寒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某樣最珍貴的東西。
他們陷入了冷戰。
與其說是冷戰,不如說是月影未來開始對他視而不見。
認識十多年,她還是頭一回這樣,不管他對她說什麼,如何不顧她的意願,替她擅自下各種決定,她一律以沉默回應。
她不反抗、不拒絕,一切任憑他處置。
那不是什麼該死的安於現狀,她根本就放棄她的生存。
他越來越害怕見到她,每一次見到她,都會發現她比之前更加憔悴,他感到驚慌,卻無能為力。
深深吸了口氣,他走進了門。
昏暗的燈光下,床上那瘦弱蒼白的身影令他瘋狂。
“月影未來,你給我振作一點!”顫抖,他又氣又惱。
他的人生一帆風順,總能夠掌控一切,活了三十多個年頭幾乎不曾遇到過什麼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