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經截然不同。
他的眼中只有目標,除此之外,天地萬物似乎都視而不見,偏偏卻又盡在他掌握之中。
這種感覺說起來很矛盾,但是王克卻覺得很自然。
因為在他的眼中,彷彿有無數根絲線從目標身上探出,連線到四周所有的事物上面。
哪怕是輕風吹動,都會讓這些絲線產生變化,而絲線彙集的中心,就是飛刀的落點,也隨之變化。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鎖住這個點,在最適合的時候,將手中的飛刀發射出去,把所有的絲線一刀斬斷!
“這就是所謂氣機吧,可惜只有在小李飛刀的狀態下,我才能夠看到。若是在其他狀態下也能看到,恐怕就是半步宗師了。”王克心中暗道。
楚修遠的心中早已驚濤駭浪,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把小小的飛刀,竟會給他帶來死亡的感覺。好像自己的氣機已經被完全鎖定,生死全部掌握在王克的手中。
他不敢動,只要一動,就會出現破綻,死亡就會降臨,遠遠沒有原地防禦安全。
“難道,非要動用宗師之勢影響氣機,我才能打敗他嗎?”楚修遠自問道。
很快,他就給出了答案:“不行!今日師父允婚雖然作罷,但也證明在他眼中,我不如王克。如果我動用宗師之勢的話,更加坐實了他的觀點,我必須要讓師父知道,我比他強!”
很多人不信邪,於是他們死了。
楚修遠也不信邪,但是他沒有死,卻在心中留下了一道永遠也難以磨滅的陰影。
當他身形剛要閃動的時候,一道白光便自王克手中飛出,瞬間便到了他的眉心之前,斬斷他所有的氣機,讓他無處躲閃。
就當楚修遠認為自己死了的時候,那柄飛刀卻突然懸停在他的額前,彷彿有隻手將它硬生生抓住一般。
饒是如此,飛刀仍然劇烈地震動著,好像飛刀有靈,猶不死心,想要擺脫束縛繼續向前。
可惜,它終究沒能掙脫,震動了兩息時間,恢復了平靜,但是凌厲的刀風已在楚修遠的眉心留了紅色印記。
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終於失手了,在它的歷史上留下了恥辱的一頁,也是光輝的一頁。
因為,讓它失手的那個人,不是既定的目標,而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名至實歸的大宗師。
楚父望著王克,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容。
“我竟然也沒有看到他是怎麼發出飛刀的,我竟然差一點也沒能擋住!小李飛刀,果然名不虛傳,宗師之下,無人能敵,即使半步宗師也無可奈何。”
不僅是他,追魂樓所有人俱是一驚,人人自問能否接下王克這一刀。
宗師們暗暗點頭,雖然無法像樓主那般替別人接下這一刀,但是卻傷不到自己。
半步宗師的眼中則全是惶恐,無論他們如何應對,哪怕動用宗師之勢,也沒有接下這一刀的信心。
以先天之能,可殺半步宗師,這是何等的妖孽!
眾人忍不住再次望向王克,心中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因為王克眼中的神采黯淡了許多,絕對無法再發出第二刀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足以笑傲當代,試問誰能在先天時擊殺半步宗師,便是楚父自己也不曾做到。
王克確實無力再發出第二刀,這一刀便已經耗去他大半的心神。
不要說再發出小李飛刀,就是來個先天上位,王克也只能勉力應對,最多維持不敗之境,想要取勝已是千難萬難了。
王克不好過,楚修遠卻更加難過,他仍然呆若木雞站在那裡,任憑眉心鮮血流下,也不自知。
此刻他的眼中,全是那凌厲無比的刀光,揮不散,抹不去。
他雖然沒有死,但是心中卻留下了永遠難以抹去的陰影,除非他能親自接下這一刀,否則武道就此止矣。
可是,他敢再接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廢了楚修遠的武道,看到他這副德性,王克心中還是充滿了快意。
他並沒有藉機發難,將楚修遠致於死地,因為他知道楚父既然明面插手,肯定不會自己殺了他。
不但不會讓自己殺了他,也許還會殺了自己。
“哈哈哈!這就是追魂樓,這就是大宗師,王某今日領教了!”
王克放聲狂笑,面容突然一整,向著追魂樓上抱拳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十年之後,王某必將重踏天山,再次討教!告辭了!”
說完,不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