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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歸夕。
文羽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忐忑不安。他們都不清楚歸夕此時將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敵軍見歸夕親自趕來,慌忙向他行禮並讓道。
歸夕一臉的悽然神色。走到近前,他翻身下馬,徑直走到了文羽等人的面前。
那將領慌忙道:“大人,他們可是……”
歸夕猛地揮手示意他閉嘴,喝道:“你們都閃開些,本大人自有分寸!”
“是、是!”那將領慌忙應著,朝手下示意,都退出數米開外。
歸夕望著文羽幾個,嘴唇翕動著,猶豫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父親到底是不是你們殺的?”儘管他竭力掩飾著情緒,但文羽還是聽得出他那一貫淡定柔和的聲音在微微顫抖,隱隱還帶著幾絲迷惘。文羽苦笑道:“夕少,你也不相信我們嗎?”
歸夕一愣,繼而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這件事實在太蹊蹺了,我真的想弄清楚真相!”
風之彥冷冷地道:“這事再簡單不過,就看你信不信。”接著,他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歸夕。
歸夕聽完,身子一晃,差點沒跌坐在地上。文羽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歸夕面色很是難看,搖著頭喃喃道:“不會的,怎會是這樣……”足足好半天,他才顫聲問風之彥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風之彥冷哼一聲道:“信不信隨你,我還沒興趣編這種故事。”
文羽跟著道:“夕少,就算你不相信我們,也該相信你大哥的為人吧。他難道會對你父親下手嗎?”
歸夕怔怔地望著文羽,一臉的痛楚和迷惘。終於,他抬頭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望著文羽幾個,揮手道:“你們……走吧。”那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無力和頹靡。
“大人,這、這可不行!”
“對啊,這是城主大人的命令!”
那將領見歸夕要放人,慌忙帶著幾個副將就上前阻攔。
歸夕突然“噌”地一下抽出腰間配劍,咆哮道:“誰敢上前,殺無赦!”他的額頭青筋條條綻出,雙眼通紅,像是要吃人一般。將領和副將們哪裡見過一向以溫和仁慈著稱的歸夕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一時噤若寒蟬,再不敢上前一步。雖然他們都是歸午的直屬部下,但歸夕目前的身份畢竟還是城主的弟弟,他們哪裡得罪得起。
歸夕狠狠瞪了眾人一眼,這才走向文羽一行,柔聲道:“你們上船吧。”
文羽幾個向他謝過,先後上了船。文羽走在最後,前腳剛上船,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對歸夕道:“你這樣放我們走,不會有什麼吧?”
歸夕淡淡一笑:“你放心吧。再怎麼我也是他的弟弟,他不會把我怎樣的。”
文羽卻還是不放心:“可他連你父親都敢殺啊。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秦宛站在他身旁,一聽這話也連連點頭。
歸夕卻搖搖頭,神色在瞬間變得無比堅毅。他壓低聲音道:“多謝你們的好意。可我不能離開,我一定要為父親報仇!”
文羽渾身一凜。不由仔細打量起歸夕來。
不一樣了。此時的歸夕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單純的孩子。巨大的變故已經讓他開始在打擊中蛻變。他的眼神不再清澈,而是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和無盡的哀傷。那樣的眼神。文羽似曾相識——就像是風之彥。
那一瞬間,文羽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什麼滋味。沒人能說得清,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
短暫的沉默,文羽轉身上了船。
白鋣運起元神,護運著船向前駛去。
歸夕屹立江邊,揮手向文羽等人告別,神色肅然。
蠶叢城的城牆之巔,站著兩個黑影。
其中一個正是歸午。
他的雙目放射出金光,凝視著文羽等人逃走的方向。歸夕的所作所為都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狠聲道:“可惡的三弟,居然放任那幫傢伙渡江逃走。這下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時,他身後的那人卻笑了。此人是歸午智囊團的核心人物呂辛,這次的計謀就出自他手,深得歸午賞識。只見他微微一笑,朝歸午一施禮,道:“城主大人,這樣豈不更好?”
歸午扭頭冷眼望著他,沒好氣地說:“那好個屁!些傢伙全逃走了,後患無窮。”
呂辛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條江叫做閬水,是長江水系中流域面積最大的支流。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