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辦公桌前坐下,與霍炎的距離瞬間拉近到只有一臂之遠,當他抬起臉,他的五官立即以前所未有的清晰狀態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第一次看清他,發現他俊朗的眉眼間,聚集著一股濃郁的傷感。
細看之下,她不再注意到他的英俊,反而是心裡湧起陣陣難過,像心碎了一回似的。
“盧小姐,我看了你父親這個案子的案卷,”霍炎的聲音將她的心思拉回,“除了控告兇手之外,你似乎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
盧靜兒靜了片刻,“我想……其他的事與霍檢無關吧。”她的眼神裡充滿戒備,彷彿霍炎問了一個非常不禮貌的問題。
霍炎淡笑:“我身為這個案子的主控官,有義務瞭解與案情有關的所有事情。”
稍頓,他接著說:“有件事,我覺得盧小姐也有必要知道。”
盧靜兒警覺的轉動眸子:“什麼事?”
“有一位女士曾找到我,請求我務必接管這件案子,她說她瞭解了許多檢察官曾辦理的案例,認為只有我才能把兇手繩之以法。”
“是誰!”盧靜兒猛地起身,美目怒瞪霍炎:“是誰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霍炎不以為然的搖頭,“我看未必。她說她姓江,叫江之茉。”
話音剛落,盧靜兒憤怒的拳頭已捶砸在了辦公桌上,“果然是她!”她怒罵道:“她還真是不要臉,我爸的事,什麼輪到她過問了!”
霍炎不贊同的接過她的話:“據我所知,盧有林也是她的父親……”
“你給我閉嘴!”盧靜兒瞪圓美目:“你是檢察官,讓罪犯罪有應得是你的職責,江之茉那賤人有沒有拜託你,不是重點吧!”
她是個脾氣火辣的女人!
比起一諾外在甜美可愛、內裡小邪惡的性子,她要直接得多了。
這樣的認知讓霍炎有些失落,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是無時無刻不在找著她與一諾的相同之處。
他,還真是可笑。
“當然。”他很認真的點頭,“不過,庭審時除了證據之外,更講究技巧,跟古時候打仗沒什麼區別,所以,我需要知己知彼,才有更多的勝算。”
“說來說去,你是想知道我和江之茉的關係吧。”盧靜兒冷笑:“告訴你又何妨?江之茉是我爸的私生女,二十多年來我從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我父親去世,她突然冒出來,為的就是我爸的遺產!”
爭遺產?
霍炎的腦海裡浮現江之茉那張誠懇急切的臉,似乎與這兩個字扯不上什麼關係。
“她的出現讓我媽因傷心過度住進了醫院,至今鬱鬱寡歡,有時候甚至神志不清!”她越說越氣憤,甚至咬牙切齒,“更何況我爸早已給她們母女置下了數百萬的房產,她還想要什麼!我和我哥不會再讓她拿走我家的任何東西,一花一草都不可能!”
霍炎明白了,她讓樂蒂給她介紹好律師,是為了打贏這場爭奪遺產的官司。
“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盧靜兒冷冷看著他:“孰是孰非,與你無關,你只要別讓兇手逍遙法外就行了。”
說完,她便轉身往外走去。
她的身影如一諾那般纖弱,看著似無法承受這樣的怒氣,和這樣的仇恨……
“盧小姐,”當她走到門口時,他叫住了她:“我認識好幾個有關遺產官司的律師,都是專家級別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盧靜兒微怔,繼而譏諷一笑,“霍檢察官,”她轉過身來,眼神輕蔑:“你這是相信我說的了?我不過說了幾句話,你便認為江之茉果然是那種人,迫不及待的要站到我這邊了?”
霍炎:“……”
他之前怎麼會認為她是個直性子呢?這張嘴罵起人來,殺傷力也是不小的。
“對我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他的神色雲淡風輕,“如果盧小姐不需要,那就算了。”
稍頓,他又補充:“我建議你選擇律師前先看看他以往的案例,打官司……可是一件非常費神的事情。”
他的話提醒了盧靜兒,昨晚她在查詢駱清芙的資料時,有一個意外發現。
駱清芙與霍炎的私交甚好,甚至,駱清芙還曾擔任過霍炎婚禮的伴娘。比起樂蒂,他一定更加了解駱清芙吧。
“哦?”她便問道:“霍檢應該認識駱清芙律師吧,不知道你覺得她怎麼樣?”
說了老半天,總算是扯到正題上來了,也不枉費霍炎的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