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上車,棕色的卡宴迅速駛離了許一諾的視線範圍,融入了馬路上的車流。
車速有些快,快得有些失控,霍炎自己感覺出來了。
可,為什麼?
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在配偶欄上加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女人單純善良,不會跟他要求感情那種奢侈的東西,安分守己,永遠不會來煩他,能讓母親高興……
這些要求,許一諾幾乎全都符合。可是她那副不在意他會不會聯絡她的口吻,為什麼會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縈繞?
霍炎放慢車速,逼著自己鬆了口氣,將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開向淮海區的法院。
抵達法院的時候,已經將近一點,他剛停好車子,助理小楊就迎了上來:“霍檢,你總算到了。不過你今天為什麼這麼遲?早上有事?”
霍炎徑直走進電梯,接過小楊遞來的檔案翻看著,淡淡地說:“去結了個婚。”
 ;。。。 ; ; 許一諾擦了擦鼻尖上冒出來的薄汗:“你叫霍炎?”
不等霍炎回答,許一諾就又說:“我叫許一諾!”
霍炎對眼前這個女人叫什麼沒有興趣,目光裡三分費解,三分漠然,四分疏離:“你找我?”
許一諾說服自己無視霍炎的冷漠,看著他猛點頭,目光裡滿是熱切的期待。
“有事?”霍炎的語氣很淡,明顯已經有些不耐。
“你是不是來相親的?”許一諾問。
霍炎從二十五歲起就被母親安排各種相親,以至於現在聽見這兩個字就習慣性的皺眉。
“我也是來相親的!”許一諾一臉終於找到組織的表情,“被逼婚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啊?”
霍炎這才掃了許一諾一眼,她五官小巧,加上肌膚還很稚嫩,目測也就二十二三的樣子:“你也被……”
不等霍炎說完,許一諾就猛點頭,一臉“哥們,我跟你一樣可憐”的表情。
“那你來找我……?”
霍炎其實已經已經差不多猜到許一諾來找他是想幹什麼了,來了興趣,換了個姿勢靠著車子,閒閒的等著許一諾的下文。
“我……”許一諾滿滿的勇氣突然無法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來,畢竟這句話一般是男方說的。
不過,許一諾也只是躊躇了那麼片刻,心裡就已經有決定了——為了後半輩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我覺得——”許一諾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霍炎,一字一句的說,“我們可以結婚!”
霍炎聽到的跟他料想到的差不多,他看著許一諾這視死如歸的樣子,眉梢劃過一抹笑意。
他上前一步,逼近許一諾,眯著眼看她:“你想和我結婚?”
許一諾冷不住吞了口口水。
她雖然不矮,但是霍炎很高,加上這個男人莫名的攜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場,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亞歷山大啊。
最重要的是,他的語氣不急不緩的,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尾音自然上揚,讓人感覺他整個人是好整以暇的,似乎在等著一齣戲上演。
而這出戏的演員,就是許一諾。
其實許一諾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現下她明顯處於被動,如果這和以往一樣是她的一項任務的話,那麼,她的任務可以說是已經失敗了。
但是為了擺脫那些煩人的相親,她告訴自己:姑娘,挺住!
“我不是想和你結婚。”許一諾看著霍炎,很平靜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結婚。”
“哦?”這個說法挑起了霍炎的興趣,他勾了勾唇角,等著許一諾的解釋。
“我看得出來,你很煩這種相親活動,不然你不會提前走。”許一諾不緊不慢的分析著,“可是你二十八歲了,為了讓家裡人高興,又不得不來相親。”
霍炎唇角的笑意深了一些,“繼續。”
“我二十五歲,沒交過男朋友,有穩定工作,也被我媽逼著相親了。”許一諾咳了一聲,才接著說,“重點是:我不想結婚。而且,你也不想結婚。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結婚。”
“……”霍炎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神一樣的邏輯”。
看著霍炎有些無語的表情,許一諾也才反應過來他可能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兩都不想結婚,又都被家裡人逼婚,為什麼我們不假裝結婚,假裝生活在一起,讓家裡人高興,也讓我們擺脫沒完沒了的相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