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在太醫的協助下,白馬很快便包紮上藥,安安靜靜地躺在一旁,深黑的眸子半閉著不時地蹭蹭舔舔凌初瑜的手。
夜幕降臨,侍衛們隨之搭建起帳篷,燃燒起篝火。在侍衛長賀封的吩咐下,眾侍衛又打了一些飛禽走獸,剝洗乾淨了放在火上烤的滋滋作響。
焰火跳躍,橘紅色的火光映在一張張洋溢著興奮的年輕面容上。
就連平日裡的一些文官也毫不拘束地加入,眾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說不出的豪情意氣。
但是在這其樂融融的氣氛裡,有一個人卻始終淡漠地抿著唇角。他的面容高雅卓然,俊挺的身子筆挺地坐在輪椅上,但是,那雙如墨玉般靜默的雙眼蒙著一層妖嬈的火焰,跳躍,奔騰……看在凌初瑜眼中,怒意是如此明顯。
眾人都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這次鬥虎之戰,沒有人注意到,他白玉般的指節在按在輪子上,緩緩回到自己的帳篷。
凌初瑜抿著唇角,淡淡一笑,便跟了上去。
凌初瑜進到裡面,掃視了周圍簡單的擺設,便很自然地撩過衣袍坐下,徑自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淡笑道,“王爺的茶,似乎淡了些。”
坐在輪椅上的人背對著她,渾身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冷意,聽聞她說話,只是淡淡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這荒郊野嶺的確不如行宮舒服,不過草原茫茫,夜風習習,大家圍在一起篝火燒烤,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凌初瑜繞到他的前面,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王爺住不慣這種地方,鬧情緒呢。”
就像個……賭氣的孩子。凌初瑜在心中輕笑。
李君珏聞言抬眉,微眯起雙眸,凜著精光,掃視了她一眼,冷笑地勾唇,“本王在廢墟里住了二十年也沒有住不慣,如今住在尚且溫暖的牛皮帳篷裡,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是這樣嗎?”凌初瑜俯下身,目光牢牢地鎖住他,嘴角勾起弧度,“可是——王爺的眉頭為何皺得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