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怎麼樣的皇帝?”
李君然坐在龍案後,一抬眉,深深的瞳眸便望進凌初瑜靈皓清透的眼波中,靜靜地定格……凌初瑜不動聲色地淺笑,隨口吟道,“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欲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朕不分青紅皂白就將雲夜和雲洛收監入獄,你不怪朕還誇朕?外頭那些人可看朕昏庸的很呢。”李君然冷漠沉淡的翻開案上的奏章開始批閱,只是間歇抬頭瞥了凌初瑜一眼。
“如若初宇猜得不錯,皇上心中定然早就有所計較。初宇愚昧,不敢妄猜聖意。”
想比於皇帝的雍容貴氣,威嚴凌厲,凌初瑜長衣翩翩悠然而站,精緻的五官細緻靈動,靈脩的身姿更顯灑然悠淡,常常叫人看痴了眼。
“書中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是偌大一個天下,瞭解朕的就只有初宇你一個。他們只道朕昏庸無能,聽信讒言,冤枉賢臣,咱們就這樣做給他們看。”李君然森冷一笑,對著凌初瑜冷然,“先帝無心朝政,導致趙庭橫行朝野,朕要一展抱負卻處處受到牽掣。只可惜趙家軍權在握,朕暫時還奈他不得。”
李君然顯然已經將凌初瑜當成了心腹,說的都是埋藏在心中無法訴說的真心話,他正色地盯著凌初瑜,“等你找到墨國公主,破了雲夜的案子,朕讓他承你的情。再憑著這些功績,朕就將你調至軍中,論軍事韜略,行兵佈陣,朕瞧趙其軒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
透過老丞相所述,還有平日的察言觀色,凌初瑜早就知道皇帝趙家的恩寵有加也不過做給別人看的,所以在早朝上她和老丞相只是冷眼瞧著。
原來皇上竟有意將自己調入軍中,這與老丞相的想法竟不謀而合。
“雲家這次是要受些委屈了。”李君然微嘆,“不過雲夜識人不清也算罪有應得,初宇,你去雲家走一趟,安撫一下雲夫人,還有去刑部大牢一趟……朕還不想節外生枝。”
“微臣明白。”凌初瑜知道李君然又要李家承她的情了。
“這些圖冊,朕已經命人連夜趕製繪畫,送至全國各州各府衙,朕還派了羽林衛下去協助查訪。如果墨國小公主還在奕國境內,定然會找到的,如若真找不到……”
“皇上請放心,小公主福大命大,定然找得到的。”
反正正在自己家裡供著呢。
刑部大牢
外觀還不錯,宏偉氣派。
凌初瑜在刑部尚書的帶領下往大牢走去。
“秋大人,裡邊請,裡邊請。”史進臉上堆滿笑容,但是天庭不夠飽滿,眉目疏疏,聲音又尖又細,很符合凌初瑜心目中奸臣的形象。
刑部尚書史進當年乃是趙庭的得意門生,據聞這位刑部尚書狡猾機靈,通曉時務,熟悉國典律法,巧言善辯,口才很是伶俐,是太師黨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李君然將雲家父子交由刑部,看來是真的狠得下心讓雲家父子受罪了。
凌初瑜淡笑,“史大人不必客氣。”
凌初瑜是作為此事件的主審,又是當朝駙馬,兼之太子太傅,圓滑狡詐的尚書大人自然不敢公然得罪。
凌初瑜也不客氣,昂首走在前面,史進緊跟其後。
守衛哪裡見過如此俊美的大官,一個個瞪大眼睛,都看的呆了。待得醒悟過來,不由的在心中懊悔不已。
因為這裡已屬於監牢的內層,灰暗潮溼,到處瀰漫著一股酸臭的黴味,這樣的味道噴在這長的白若霜雪,神仙般出塵的大人身上,豈不是大大的褻瀆?守衛們互相瞪眼,暗自後悔沒有將地牢整理的乾淨些。
地牢分旱牢和水牢兩種,旱牢在外層,裡面關押一般的犯人;而水牢在裡層,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的匪徒。
見前面帶路的牢頭一直往裡邊走去,兩邊哀號喊冤的犯人不斷,凌初瑜清雅俊逸的面容微斂停步腳步,“史大人,這可有點不大對勁啊。”
“秋大人何出此言?”史進也注意到兩旁不斷的喊冤之聲,不由的面露尷尬之色。
凌初瑜注意到好幾個犯人身體鮮血淋漓,想必是受過酷刑的,但是依舊口中喊冤,定然是被這史進屈打成招的。不過這次是來尋雲家父子的,便默默將那幾間牢房的牢號記住,不動聲色輕笑道,“雲尚書可不知關在哪裡,走了半日腳都有些累了。”
“秋大人,前面就到了,如果覺得累了……可要下官命人抬椅子過來?”
走這幾步路都嫌累?史進在心中極盡鄙視了這位駙馬爺,但是臉上卻依舊堆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