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如此神仙般風流俊雅人物才配得上公主的絕世風姿。你瞧他,只要微微一笑,周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了光彩……“太后所邀,初宇又豈敢拒絕?”微抿唇角,淡笑。
走至一座涼亭裡,太后遣下一眾宮女太監,對她淡笑,“駙馬坐吧,不必跟哀家客氣。”
語氣一下子變得溫和,明知其中有異,凌初瑜倒是不動聲色笑道,“太后是穎華公主的母后,也便是下官的母后,如若太后有吩咐請直說,初宇一定遵從。”
太后笑語晏晏地跟凌初瑜聊了些家常,凌初瑜便照純寧所說的小心應付,倒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過了一會兒,一時無話。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冷凝的氣息。
卻見一雙纖纖玉手拿起桌上的茶壺,金黃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刺的凌初瑜眼睛有點生疼……茶壺移到凌初瑜面前,她急忙裝惶恐地將茶杯舉到太后面前,“太后賜茶,初宇惶恐。”
“滴水之恩便當要湧泉相報……只有惡人才會恩將仇報,駙馬覺得對嗎?”一雙銳利的美目在凌初瑜臉上掃來掃去,但是凌初瑜臉上除了淡笑,什麼也看不出來。
“太后所言極是。”
“如果有人恩將仇報,是不是也要以仇報仇呢?”長長的指甲握著精緻的茶杯,另一隻手撩拔著碧綠的茶葉,若無其事地吹著嫋嫋熱氣。
先帝千挑萬選選出的女人會簡單嗎?凌初瑜曾聽雲洛八卦過,太后原本是前皇后的妹妹,穎華便是前皇后親生。兩姐妹娥皇女英相伴先帝左右,卻誰料前皇后病逝。千挑萬選後,先帝便封了她妹妹為皇后,統領後宮,母儀天下,卻誰知後來被一位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民間女子搶盡了風頭……
聽得出太后語氣中的試探,凌初瑜審時度勢,略一沉吟後,莞爾一笑,“如果恩將仇報的那個人威脅到的不止那位恩人,那麼以仇報仇又有什麼不可以?初宇的人生信條與此倒是不謀而合。”
“哦?不知駙馬的人生信條是什麼?”太后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亮光被初宇捕捉到了。
“既然太后定要初宇說,初宇也就不隱瞞了,只是這話有些冒犯了。”
“哦?”見凌初瑜遲遲不說,欲言又止的樣子,太后的好奇心倒是被吊起來了,“你但說無妨,本宮不怪罪於你便是。”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別人以德報怨,恩將仇報,那麼以仇報仇又有什麼不對?雖然很有些自私,但是初宇的原則便是如此如果冒犯了太后,還望不要怪罪……”
她在賭,她在賭被恩將仇報的那個人,便是太后。見到太后臉上一閃而過的驚異,她知道自己賭贏了。既然如此,那麼恩將仇報的那個人……恩將仇報也只是太后的一面之詞,是不是真的全憑她自己說了算。
“那麼,如果現在還有人對以仇報仇的人耿耿於懷怎麼辦?”太后的聲音如輕風般拂過,聽到凌初瑜耳中卻徹骨的冰寒。
她揚起嘴角,對著太后淡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雖然解氣,卻不是最好的辦法。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倒不如放下所有的仇恨,豈不舒服?”
太后盯著她,凌初瑜不動聲色地揚著嘴角任她瞧,眼中澄澈,一片清明。
“駙馬今日這番話,本宮記住了,希望駙馬也同樣記住。”端斂的美目冷凝著她的瞳眸。
空氣中有些靜默。
注意到太后輕咳一聲,凌初瑜腦中靈光一閃,“太后娘娘最近是不是有些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倒沒有,不過有些氣悶罷了。自從穎華下嫁後,這皇宮中倒是越來越冷清了……”太后說的誠摯,聽出凌初瑜耳中有些動容。看來太后對穎華的關心倒也不假。
“再過三日便是老相爺的七十大壽,太后娘娘是否可以到場?”
注意到太后眸中閃過的一片寒光,凌初瑜假裝沒有發現。
太后盯著茶杯中,澄澈的茶水映出了清麗的容顏。進宮二十多年了,也沒有再回去看過,不知道西廂涼亭外的那棵青松是否依舊挺拔,當年……
腦中閃過凌初瑜雲淡風輕的那句,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是啊,二十多年了,何苦還如此執著於當年的那件事。
七十大壽,原來他已經七十歲了,身子骨也沒有當初硬朗了,可能沒有日子了吧……太后眼中出現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