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天子為防王鈺,居然連自己最心愛的李師師也牽扯進來。若是王鈺真有異心,那第一個掉腦袋的,恐怕就是王鈺的堂姐。
汴京城外,南府軍大營,中軍帳。
王鈺仍舊一身戎裝,手按刀柄,坐於虎皮椅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神不寧過,從前,哪怕是在萬軍之中,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南府軍已經到了京城,但直到現在,宮裡仍舊沒有詔命傳出來。天子在想什麼?莫非真要對我下手?我回京的決定,難道錯了?
布簾掀起,同樣一身鎧甲的耶律南仙走了進來。看到她,王鈺心裡稍稍安定了些,招了招手,耶律南仙會意上前,蹲在他的身邊。習慣性的握著他的手,卻感覺那隻手,一片冰涼!
“南仙,你說,我回京是對是錯?”這個問題,從離開幽州時起,就一直壓在王鈺石頭,如磐石一般,越壓越緊。
“大丈夫行事,雷厲風行,絕不後悔。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又何必問對錯?不管怎麼樣,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誰敢動你,除非我死。”耶律南仙語氣雖輕,卻異常堅決。王鈺閉上了眼睛,緊了緊她的手,忽然笑道:“我從前就一直想試試姐弟戀,沒想到感覺這麼好,就算是死,也不枉此生了。”
顯然,耶律南仙沒聽明白王鈺的話,但她卻沒有再問。緩緩起身,握緊了手中的七探盤蛇槍,從這一刻起,她會寸步不離王鈺。
“吳用求見。”帳外傳來吳用的聲音,這位足謀多謀的南府軍軍師,話裡卻帶著一絲驚慌。王鈺聽到,眉頭一皺,即命吳用進帳。吳用踏進帳裡,施禮完畢,見耶律南仙全副武裝,手持鋼槍,心裡稍微寬慰了些。
“大人,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吳用的第一句話,就聽得耶律南仙變了臉色。
“講。”王鈺面無表情的說道。
“據探子回報,我軍背後十里處,有大批兵馬行動的跡象。人數,不會比南府軍少!”
王鈺突然向後倒去,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趙啊趙,這天下是你趙家的,我替你鎮守幽雲,你倒在我背後下毒手,你這不是逼我造反麼?王鈺握緊了腰間寶刀,剛站起身來,帳外奔進林沖,關勝二將,神色不安。他知道,又有壞訊息來了。
“大人!大事不妙!我軍左右兩側的陳橋驛與青崗,突然多出無數兵馬,明顯是在針對我們南府軍!”林沖久經沙場,為南府軍五虎上將之首,此時卻也是驚怒交加。
州時,眾將就曾經向王鈺進言,不可回京。現在果I朝廷想向南府軍下手了。
王鈺聽完,沉默不語,現在,自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背後已經有大軍防備,南府軍沒有退路了,只能攻打京城,險中求存,置之死地而後生!
秦明,呼延灼,董平,楊志,徐寧,南府軍中王鈺的嫡系,先後進入中軍帳,見帳中情形,已然心中有數,都把目光投向王鈺,等著他的軍令。
突然,王鈺的右手按上了刀柄,將腰意寶刀,緩緩抽出。眾將一見,心知肚明,汴京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一戰,事關南府軍生死存亡,不容有失!正當眾將翹首以盼時,王鈺那口寶刀突然回鞘!
“傳我將令,三軍不得擅動!全軍戒備!違令者,斬!”
禁宮,保和殿,趙站在殿門口,遙望天際。太陽已經西沉,夜幕漸漸降臨。偌大的皇宮,此時看來,卻是那樣的冷清。皇帝,是天下第一孤家寡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王鈺啊王鈺,你究竟是忠是奸,今晚便可見分曉了。
“陛下,起風了,似乎要下雨,您披件袍子吧。”李公公替趙披上了一件錦袍。
“你隨朕多看,你說說,王鈺是個忠臣麼?”趙問出這話,並沒有打算得到他的回答,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
“老奴的職責,只是伺候好陛下,這是奴才的職責。”李吉一邊替皇帝整理著衣袍,一邊回答道。
趙聞言,微微點頭,嘆息道:“要是這天下的人,都像你這般明白,朕也不用這麼操心了。克盡職守,這是作臣子的本分,只可惜,朕身邊的大臣們,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他們一見朕重病在身,不能理事,一個個都打著小算盤,國難思良將,家貧念賢妻……”
說完這句話,趙扯下身上錦袍,快步走入金殿,坐於龍案之前。李吉會意,忙替他鋪紙磨黑。趙神色冷峻,挽起衣袖,拾起御筆,在紙上奮筆疾書。李吉偷偷看了一眼,嚇得雙目圓眼,手中墨條,掉落地上。
趙猛然抬頭,盯了他一眼,李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