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毅當然明白皇帝是什麼意思,當即起身道:“臣遵旨。”
自王鈺回朝後,少不得與同僚們交際應酬,一連幾日都是花天酒地。好不容易這天空閒,按規矩,他應該到殿帥府衙門上任,與前任辦理交接手續。剛穿上官服準備出門,管家王忠進來報說,樞密府有人送來帖子,請順平侯過府一敘。
既是童貫邀請,哪有不去的道理,王鈺當即備轎出門,直奔童府而去。
到了童府,門人引入花廳,拜了媼相童貫,分主賓坐下。童貫少得要祝賀王鈺立下大功,加官進爵。王鈺當官這麼久,官場上那套客氣話還是學了不少,你來我往應承了幾句,便直入正題。
“前日御街不見恩相,下官心裡一直記掛,本想今日到府上來拜望,正巧恩相邀請,不知……”王鈺問道。
“哦,近來政務繁忙,西北党項人蠢蠢欲動,山東那邊梁山泊賊寇又侵擾官民,老夫是焦頭爛額啊。”童貫嘆道。
梁山泊?宋江等人起事了?王鈺聞言,當即回憶了一下,宋江等人起事後,朝廷好像先是派人去招安,結果招安不成,便派兵圍剿,先是童貫,後是高俅,都大敗而回。這可是個機會啊……
“小寶?小寶?怎麼了?”童貫見王鈺坐在那魂遊天外,連叫幾聲也不見回應。
“哦,恩相見諒,下官剛才在想,遼國那邊剛按平,西北山東又出事了,國家實在是多災多難,唉……”王鈺自知失態,便拿話來遮掩。
童貫聞言一笑,擺擺手道:“你為官不久,不曉得這裡的水有多深。這麼大一個國家,哪能不出點事?西北那邊,無非是想要些銀子,梁山賊寇也不過就是些山野刁民,派支軍馬去剿滅也就是了。罷了,今天不談國事,只敘私誼。順平侯,你可知今天請你過來,所為何事?”
王鈺搖了搖頭,推說不知。
童貫從椅上站了起來,坐到王鈺身邊,滿臉笑容:“你還記不記得你剛進京時,我們在飄香閣見面的事情?”
王鈺這才想起那日自己撞見皇帝與童貫,當即笑道:“怎麼不記得?當時我只不過是一介小民,恩相禮遇有加,王鈺都記在心裡呢。”
“這就好,實話跟你說吧,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被我料中,僅僅一年多,你就做到了殿前副都指揮使,更被聖上封為順平侯。你要知道,我樞密院雖然掌全國軍務,說是統管軍權,但也只是有發兵之權。而你們殿帥府衙門,加上侍衛馬軍衙門,侍衛步軍衙門,合稱三衙,負責軍隊的日常統管與訓練,有統兵之權。統兵發兵兩權分立,互不隸屬,都只向皇上負責。順平侯可知這其中的關係?”
王鈺聽他一說,才算了見識,沒想到宋朝的軍制這樣奇怪。統兵權與發兵權還分開來,當即問道:“請恩相明示。”
童貫頗有深意的望了王鈺一眼,衝他招了招手。王鈺會意,伸過頭去。
“我朝歷來有文官帶兵的慣例,聖上將你調到殿帥府,就是希望你熟悉軍旅之事。而且,我猜想,聖上此舉,還有一層意思。他日高俅或是升遷,或是告老,那這殿帥府太尉,可就是你王鈺了。本來,按常理,聖上就算想提拔你,也絕對不會這麼快。只是誰也不會想到,幽雲十六州會在你手裡重歸大宋。這可是千古奇功,所以聖上才有理由讓你一步登天。”
王鈺聞言一驚!童貫是皇帝的寵臣,肯定善於揣摩皇帝的意思,他既然這樣說了,想必不會差。可高俅也是趙佶的寵臣,而且據說在當今天子還在當王爺的時候就認識了,憑著踢得一腳好球,混到今天的地位。比較一下,自己跟他的發跡道路,何其相似啊。
“小寶,聖上如今對你恩寵日盛,你要好好把握機會。不過,有一句話,我得提醒你,只是不知道順平侯願不願意聽。”童貫說到此處,又賣出了關子。
“大人有話直講。”王鈺急忙說道。
童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我當你是自己人,所以有些話不得不告訴你。向來高處不勝寒,官兒做得越大,危險也越多。你升得這麼快,朝中難免會有人不滿。你年少氣盛,我就怕你意氣用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比方說蔡太師,當日你在朝堂之上戲弄於他,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後來,我還親自替你向他致了歉。
他的根底,可比你深厚得多,就連我也要對他禮讓三分。記住,做事要三思而後行,若是些小官小吏,你就是要打要殺,也隨你。可對那些重臣,你應該以後輩自居,專心替聖上辦差,只要聖上高興。別說是一個順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