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不錯,老奴此來,是奉太上皇的詔命,召寶國公,京衛副使林大人,監軍吳大人進宮晉見。”
聽到這句話,王鈺陡然起了疑心,太上皇若是真的醒來,要召見,也只是召見自己。怎麼連林沖,吳用也一起叫上?自己已經談出南府軍的日常管理,吳用林沖兩人,實質上就是南府軍的首腦,咱們三人要是一起進了宮,那南府軍……
“李公公。”王鈺突然叫道,李吉抬頭一看,只見小王相爺臉上,掛著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
“寶相請吩咐。”李吉不動聲色的說道。
王鈺靠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向前探出,似笑非笑的問道:“太上皇,真的醒了?”
李吉此時,已不像先前那般鎮定,王鈺此人,雖然年少,但歷經官場磨鍊,如今城府極深。他問這話,分明是起了疑心!如果一個處理不當,莫說壞了聖上大計,恐怕自己的性命也要留在這寶國公府。
“回王相的話,是的,太上皇早上突然醒來。聽御醫說,太上皇已經度過難關,只要安心靜養,明年開春,便可好轉。”李吉說道。
王鈺聽到此處,沒有再說話,一陣沉默後,他站起身來,對李吉笑道:“好,既是太上皇召見,那容我交待幾句,隨後便進宮。”
李吉見狀,戒心陡生,也隨之起身道:“太上皇正在宮中急等,還是請小王相爺隨我一道進宮吧。”
王鈺暗笑一聲,隨口說道:“哎,也急於這一時嘛,要死,也要容我交待後事吧。”
李吉聞言,頓時面如死灰,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是從何說起?相爺說笑了,說笑了……”
王鈺卻是不再說話,徑直投後堂而去,李吉等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在那寶國公府大廳上來回踱步。瞧眼下情形,王鈺分明已經洞察先機,他此去,莫非是安排什麼?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生死較量,鹿死誰手,可真是未知之數了。
王鈺回到書房,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吳用,林沖二人。吳用聽罷,當機立斷的說道:“相爺,您不能進宮!必是聖上假借太上皇之命,將相爺賺進宮中,暗中加害!”
王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眼下,這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如果自己公然違抗詔命,拒不進宮,未免落人口實。況且,自己也的確想進宮去看看,趙是不是真的醒了。畢竟他作了幾十年的皇帝,天下眾官,對他多少有些忌憚。而趙桓新近即位,根基未穩,只要趙一死,事情就好辦得多了。這裡面還有一層,如果自己先動手,難免背上反叛之名。若是趙桓先動了手,若天下人得知後,輿情便會傾向於自己。
“無妨,京城在我控制之下,南府軍負責整個京城防務,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是進宮走一遭又如何?”王鈺思之再三,作出了決定。
吳林二人一聽,焦急萬分,雖然整個京城在南府軍控制之下,但禁宮之中,是由李吉負責內衛,一旦王相踏進宮門,那時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雙拳難敵四手啊。
王鈺聽他二人苦勸,心裡也覺得有些道理。眼下是非常時刻,今日連早朝皇帝也沒有到,現在突然召自己進宮,這不是太過蹊蹺了麼?如果趙桓今天真想殺自己,他就不怕自己手下將士鬧兵變了?
兵變?想到此處,王鈺突然打了個冷戰!趙桓既然敢召自己進宮,想必已經作了準備,如果他真想殺自己,又豈能不管這駐防京城的十萬南府軍?
“不好!”王鈺拍案而起,大聲喝道。吳用,林沖二人見狀,急忙詢問何事。
“南府軍中,必有變故!李吉到我寶國府上,宣我三人進宮。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除我之外,你二人便是南府軍首腦。我們三人全進了宮,南府軍必然群龍無首!想必此時,已有人帶著皇帝詔命,到南府軍大營去了!”王鈺臉色鐵青,神情怨毒。
吳林二人聽罷,也是驚駭不已,若是如此,那皇帝恐怕就要選在今天動手王相及我二人召進宮去,再派人到南府軍中傳下詔命相兵權。若無兵權在手,王相還有何物可依靠?
“相爺,下官有一計!”吳用號稱智多星,臨機立斷,無人可及。
“哦?先生有計,速速講來!”王鈺急忙問道。
吳用從容不迫,鎮定的說道:“相爺和我二人不妨進宮,以探虛實。京城內,有我南府軍便衣士卒,四處尋視。相爺可遣一人,發出金霹令箭,召集在御街之前。若如此,聖上便有害相爺之心,也有所顧忌。而南府軍,相爺可派一人,前往鎮守。若遇人傳聖旨,只以演練為名,拒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