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道:“兵得調,但不要大動,防線得內緊外鬆,也不要過分刺激桓國。臣建議長風騎的兵馬不要動,只將長樂王朗的人馬稍稍東移,這樣東有薄公,西有王朗,中間仍是長風騎,即使突起戰事,也不致於手忙腳亂。”
莊王好不容易說得皇帝同意調兵設防,不甘心讓董方的小舅子王朗奪去西北線的兵權,忙偷偷地瞄了陶行德一眼。
陶行德會意,道:“王朗那處的人馬,還得鎮著月落族,若是貿然撤走,星月教生事,月落族鬧著立國,可就後患無窮。還是從濟北調高成的人馬較妥。”
皇帝聽他這麼說,有些猶豫,裴琰趁機上前道:“皇上,臣有一言。”
皇帝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裴卿但奏無妨。”
裴琰少見皇帝這般和悅地望著自己,有一剎那的失神,即刻反應過來,收定心思道:“董學士說得對,兵可調,但不要大動。陶相顧慮得也有道理,王朗那處的人馬不宜動。臣倒是建議仍將原鄆州那三處的人馬往西北推,這三部人馬與桓軍多次交手,極富經驗,只需將軍中原來的副手升為正將,暫時接任章將軍等人的職務便可。這樣一來不用從後方調兵,引起桓國強烈反應,二來兵增西北沿線,可對月落族和星月教加強震懾作用,以防他們生亂。臣懷疑,此次使臣館失火,是該教所為,意在破壞和約,攪亂兩國局勢,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靜王會意,知裴琰正努力將話頭往失火一案上引,避免再談調軍事宜,忙介面道:“父皇,兒臣也有此懷疑,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就在要簽訂和約的前一晚失火,實在太過蹊蹺。”
莊王心道:你們自己挑起的話頭,可不要怪我!上前道:“父皇,這使臣館防衛森嚴,外圍還有禁衛軍的上千人馬,星月教再猖獗,怎麼可能在這上千人的防衛下潛入使臣館放火,這裡面只怕大有文章。”
裴琰眉頭一皺,即刻舒展開來,也不急著說話,此時,禁衛軍指揮使範義進殿,跪於御座前,連聲請罪。
皇帝寒著臉道:“範義,朕平日看你是個穩重的,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範義聽皇帝語氣陰森,忙以頭叩地:“皇上,臣的禁衛軍只能在使臣館外圍防護,館內情況一概不知。此次桓國使臣脾氣又怪,連一應生活用品都只准臣的手下送至門口,更將使臣館內原來的侍從悉數趕了出來。如是人為縱火,只可能是桓國使臣團內部之人所為。”
右相陶行德一笑:“範指揮使這話,難道也要向桓國君臣去說嗎?”
董學士捋了捋幾綹長鬚,道:“這回可得委屈下範指揮使了。”
範義連連叩頭,裴琰早知此回保他不住,桓國即使不動干戈,但問起罪來,總得有個替罪羊。如果最後結論是失火,那麼仍需範義這個禁衛軍指揮使來擔起防務鬆懈、護衛不周的責任。
棄範義的心一定,他即刻考慮到新的禁衛軍指揮使人選。這個指揮使官階不高,卻是個要職,掌控著近萬禁衛軍人馬,還掌控著四個城門,京城一旦有事,這上萬人馬是誰都不可忽視的。此時殿內三系人馬,只怕誰都是虎視眈眈,要將此職奪過方才罷休。
他籌劃良久,才將範義推上禁衛軍指揮使一職,不到半年又出了這檔子事,實是有些著惱。但當此際,卻也無瑕想得太多,也知此時自己不宜薦人,遂按定心思,細想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莊王自入宮,心中想著的便是此事,陶行德明他心思,上前奏道:“禁衛軍指揮使一職,不宜空懸,臣舉薦一人。”
皇帝道:“奏吧。”
陶行德道:“兵部右侍郎徐銑,武進士出身,文武雙全,又曾在高成手下做過副將,為人持重,堪當此任。”
皇帝尚在猶豫之中,裴琰轉向兵部尚書邵子和道:“邵尚書,徐銑好象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邵子和道:“正是。”
靜王在心中暗笑,知莊王一系推出的人選犯了皇帝的忌諱。華朝自立國以來,武林勢力在軍中盤根錯節,武林人士操控軍隊乃至朝政一直是歷朝皇帝心中的隱憂,只是謝氏以武奪權,以武立國,一直找不到好的藉口來清洗軍中及朝中的武林勢力。
自裴琰任武林盟主之後,與皇帝在某方面心意相通,不但建立起了沒有任何武林門派插手的長風騎,還將軍中出自各門派的將領調的調,撤的撤,又辭去武林盟主一職,且借要舉辦武林大會的名義,對軍中進行了一次大的清洗,深得皇帝讚許。
在這當口,莊王仍要將少林俗家弟子出身的徐銑推上禁衛軍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