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消失蹤跡之後,進入各坊搜查的人只是王鉷的手下。剛才我還有些疑惑,為何金吾衛兵馬不進坊來搜查,而只是在外街設卡堵截。現在想來那是王鉷不想讓金吾衛的人知道追捕的是王源,因為一旦入坊搜查,必要告知長相姓名方可搜查,所以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怕金吾衛會將此事稟報李林甫。”
王源鼓掌大讚道:“正是如此,這王鉷可謂費勁心機,卻還是沒能達到目的,估計他現在正在積極調動手下之人在各坊搜查,卻不知真正查到線索的人已經躺在梅樹之下了。”
公孫蘭微笑道:“王鉷確實是費勁心機,若只是尋常的協助緝拿一名無干人犯,就算李林甫得知他私自調動金吾衛協助,怕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罷了。但抓的是王源則大不同,因為李林甫定要等風頭過去才會對王源秘密下手,王鉷這麼做是違背了李林甫的本意了。”
王源呵呵一笑,嘆道:“現在可有趣了,我成了眾矢之的了,本來有個羅衣門要殺我,後來多了個李林甫,現在又有個王鉷急著要我死,我就算有九條命也保不住了。看來今年我犯了太歲,也不知能否過的了這三關。”
公孫蘭和李欣兒看著王源,眼神中滿是憐憫,本來一個永安坊小小的坊丁,日子雖貧苦但卻也安穩,忽然間招來天大的禍事,放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虧此人還能笑的出來。
王源一屁股坐下,給自己斟滿一盅酒,舉起一揚道:“兩位陪我喝上一杯吧,也不知還有沒有對坐飲酒的機會。”
李欣兒默默倒了杯酒要陪王源乾一杯,卻被公孫蘭伸手按住,王源笑道:“公孫前輩不陪我喝,還不讓十二孃陪我喝麼?也罷,我自己喝了便是,喝醉了便什麼都不擔心了。”
公孫蘭靜靜道:“剛才你還豪言壯語,怎地現在頹廢如斯了,你怕了?”
王源笑道:“我不是怕,只是如此一來,我確實活命的機會不大。”
公孫蘭道:“那也未必,眼下除了王鉷急著要殺你,羅衣門和李林甫的威脅倒可忽略。欣兒已經說了,若你答應加入羅衣門,羅衣門這個威脅便可消除。而李林甫顯然還想讓你活一段時間,而且即便是他動手,也是暗中進行,小心謹慎或許有躲過的機會。所以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王鉷這個人,他若想盡辦法除掉你,倒是件棘手之事。”
李欣兒道:“二郎不用怕,我答應了保護你,我定會在你身邊,等閒幾個人也別想得逞。”
王源笑道:“多謝二位了,可是我絕不想連累他人,我是太歲星高照,可不想你為了我送掉性命。”
李欣兒急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發了誓的。而且師傅說的對,羅衣門那邊我會擔當,你不用擔心。”
王源搖頭道:“十二孃,我心裡都清楚,李適之如此對我,我定不可能在他左相府中久待,羅衣門同意我加入,那是因為我能在李適之身邊為羅衣門提供情報,一旦我沒有這個身份,羅衣門怎肯收我?況且那個羅衣門我一點也不想加入進去,這件事就此作罷了,讓他們都來找我就是,看誰手快能殺了我。”
公孫蘭皺眉道:“你是真的無抗爭之心,還是在說笑?”
王源道:“我有心但無力。”
公孫蘭道:“你剛才可是信誓旦旦將來要給這些人好看的。”
王源微笑道:“你覺得我可以和這些人相抗衡麼?”
公孫蘭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事在人為之理,你若自己放棄,誰也救不了你。”
王源緩緩斟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公孫蘭面前,自己端起一杯酒道:“公孫前輩明日便要離京了,我這裡借花獻佛敬你一杯酒,便當是提前送別。”
公孫蘭沉吟半晌道:“我決定留在京城了。”
王源詫異道:“不走了嗎?梅園已不能住了,今夜也連累你為殺了人,你在京城還能留麼?”
公孫蘭淡淡道:“我若想留便能留,況且我也受夠了那些人的胡作非為,之前我選擇視而不見,但現在我卻要幫你一把。”
王源驚道:“你要幫我?可怎麼幫?”
公孫蘭冷然道:“欣兒發了誓要保護你,欣兒也說永遠不離開我,兩全其美之策便是我們都留在京城。我從不說大話,但那些走狗鼠輩我公孫蘭還從未放在眼裡。除非你犯了大唐律例,否則有我和欣兒在你身邊,誰能暗中動你一根手指頭?”
王源驚訝的雙目圓睜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公孫蘭竟然要留在自己身邊保護,這簡直是天降大喜,本來王源剛才的情緒低落倒並不全是因為壓力巨大,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