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唐軍的辱罵聲還在繼續,幾十名唐軍士兵翻來覆去的將剛才的那些辱敵的喊了一遍又一遍,而且越來越放肆。十幾名唐軍士兵已經開始脫下盔甲坐在沙地,光著身子一邊喝著水吃著乾糧,一邊大聲的叫嚷著,完全視十萬回紇騎兵如無物。更有甚者,還有人開始解了褲子朝著回紇大營方向尿尿。雖然相隔二百多步遠,看著也只是毛乎乎的一團,也看不清他們下體之物,但那幾十道陽光下閃著銀光的尿水卻是清晰可見。像是幾十道小小的噴泉一般。
午的太陽**辣的照在陣前,幾十名神策軍罵陣計程車兵卻根本都沒有消停下來的打算。他們準備的很是充足,帶來了遮陰的大傘撐了起來。在傘蓋的陰涼下,開始當起梨園伶人演起小劇場來。但見一名士兵挺胸疊肚,高聲自稱是骨力裴羅之父,另一名自稱是骨力裴羅之母。這二人脫得精光抱著在沙地翻滾嘶喊,另有一人自稱骨力裴羅,在旁參觀喝彩鼓掌。
在此時,骨力裴羅和乞扎納力在數十名將領的簇擁下來到前營之,骨力裴羅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營將軍魯爾不遲也沒敢複述陣前的那些言辭,只是告知了乞扎納力。乞扎納力本是火爆脾氣,聞言大怒不已。本來昨日骨力裴羅便已經說了要出兵作戰,但一夜過來他卻又無聲無息了,這已經讓乞扎納力很不滿了。所以乞扎納力死活拖著骨力裴羅來到陣前,美其名曰請大汗親自視察前營,給將士們打打氣。實際便是讓骨力裴羅親身感受一下神策軍的囂張跋扈。
沒人敢回答,寂靜之,但聽遠處傳來一名神策軍士兵怪模怪樣的叫喊聲:“我的兒小裴羅,快給你爹爹我倒杯酒來,我和你娘耍的累了,要喝口酒助助興。一會兒你給爹爹推推屁股,爹爹老了,耍不動了。”
這兩句飄入骨力裴羅耳,骨力裴羅一下子便變了臉色。
“啟稟大汗……唐人在羞辱咱們。從巳時到現在都沒有消停,末將本是因此去請示大汗,但末將沒敢明說,只能請大汗自己來瞧瞧。”魯爾不遲低聲道。
“這個……末將不敢說。”
“好吧……”魯爾不遲只好鸚鵡學舌,將午到現在唐人在陣前罵的話都學了一遍,虧得他記性甚好,那首打油詩居然一字不漏的唸了出來。
“還有呢,魯爾將軍你剛才不在,唐人對著我們營前撒尿,對著我們露屁股。現在他們又裝扮做大汗的父母和大汗,演著不堪入目之事呢。”副將乞羅不合時宜的補充道。
“混賬,混賬,那王源自詡所率乃原國之兵,怎幹出如此齷蹉卑鄙之事?我看他們我們回紇人還要無禮,他們才是一群不知廉恥的禽獸。”骨力裴羅怒罵道。
骨力裴羅怒道:“你是什麼意思?怎地是本汗自找的?”
骨力裴羅一時語塞,皺眉不語。昨日大帳之內,他確實說了要出兵攻擊。但那是在己方信使被辱的盛怒之下。事後冷靜下來,骨力裴羅意識到不能貿然進攻。因為他早認為,坐等對方糧草清水耗盡,山窮水盡之時才是最好的時機。或者即便交戰,也應該等對方先進攻。在豐州城下的廣闊戰場之交戰才是最佳的地形。對方現在駐紮的地方距離城池太遠,且有幾座礙事的山包,對大軍的展開衝鋒會有一定的影響。
乞扎納力氣呼呼道:“也是說,大汗此刻還要保持忍耐麼?任憑這些傢伙在陣前羞辱我們,羞辱大汗不成?瞧見沒?那些人都已經羞辱你的父母了,再接著怕是要羞辱你的祖先了,您還真是能忍。這可不是我發誓追隨的那個懷仁可汗。”
乞扎納力自知失言,雖然自己在大汗面前地位甚高,也可以發發牢騷,但若表現出對他不忠之心,骨力裴羅可是殺人不眨眼。乞扎納力還沒有膽子這麼做。
骨力裴羅心微動,他也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太過謹慎了些,這王源雖然名氣很大,但自己可是擁有十萬鐵騎的啊,用的著這麼小心翼翼麼?
所有的回紇將士們都眉頭緊鎖,咬牙切齒。骨力裴羅也是氣的幾乎噴血,大吼一聲道:“拿弓來。”
眾回紇將士發出震天的喝彩聲,心的痛快無可形容。被這幫人鴰噪侮辱了半天,可惜弓箭不能及,又不能出營去攻擊。此刻大汗一箭斃敵,當真大快人心。
陣前那幾十名神策軍士兵一陣慌亂,紛紛馬遁走,眾回紇士兵更是一邊叫罵一邊歡呼,盡情奚落著對手。嘲笑他們被自己的大汗一箭便嚇得屁滾尿流。然而不久之後,那幾十名神策軍士兵僅僅逃出數十步之外便再下馬,而是紛紛從馬背跳下來,忙碌著從馬背卸下了橫七豎八形怪狀的木頭來,在原地乒乒乓乓的開始敲打這些木頭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