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沒關係——我不懷好意地增加了氣壓。
藍染苦著臉,移動到我身邊後立時說:“為什麼會耳鳴?你在幹嘛啊?”
“空氣的量不夠,我增加一點。”
在封閉空間想要增加空氣的話,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增加氣壓。他的耳膜因為受到壓迫所以出現了耳鳴。
“這幾天的空氣是哪來的,明明就不是完全封閉的空間吧……”藍染環視了一下全場,發現其他人都好好的,耳邊響起巨大嗡鳴的顯然只有他自己。
“那個……”藍染成熟英俊的臉龐頓時鼓得圓圓的,我猜他這張包子臉幾百年才見得上一回。他苦笑著問我:“會從耳朵裡流血而死是吧。”
“會的啊,氣壓突然升到十倍以上耳膜會破裂的啊。”聽我這麼說完,藍染渾身籠罩上低氣壓。我好笑地想,你這不是很能中和我的強氣壓麼。
只可惜……外界已做好準備,我只好暫時放過藍染。深吸一口氣,配合著外界的救援活動,我朗聲倒數:“請各位做好準備——三,二,一!”
在山本老師解放流刃若火的同時,我改變了他刀下氧氣的濃度。
“轟隆隆”,風、火、大地皆在咆哮——這就是風與火結合之後的巨大威力——整座山在劇烈的爆炸中,熊熊燃燒起來。
我合上眼,全部靈壓化為銀色的氣牆佇立在我們四周。
巨石飛舞,粉塵湧動。空氣是不能阻止石頭的,空氣是無力隔絕火的,空氣本該毫無質量可言——然而我的意志否定了物理規則,讓空氣化為堅不可摧的實體。
是的,這就是死神力量的由來。靈壓只是靈魂強度的一項指標,或者說是為人所能知覺的具體表現形式,其下的實質是——我們有多強,取決於我們認為自己能夠到達多強,取決於追求強悍的那份意志。
在終於平定下來的碎石堆中,看到頭頂繁星遍佈的夜空,四下一片空曠——理由當然不用說——景緻略顯荒涼,但帶著份劫後餘生的心情來看的話,該說是很不錯的風景。
我看到急匆匆向我跑來的夜一和白哉,還有落在幾米外的浦原,這時世界突然調轉過來——
藍染將我打橫抱起,向山本老師帶隊的救援隊走去。
我確實沒有站立的餘裕了,但這個男人和我一樣三天來水米未進、而且和我一樣勞心費力。我是繃緊神經維持結界,但我只用作出張撲克臉不言不語——
而他不止時常參與那群孩子們的說笑,而且還一直在輕聲細語地溫柔安撫他人,想必精神壓力比我小不了多少——怎麼卻穩重優雅如常,完全不存在三天不眠不休的狼狽……
別說衣服乾淨筆挺,高大沉穩的身體走得又直又穩,甚至連頭髮都一絲不亂地優雅的卷著。在藍染寬闊、踏實並且相當溫暖的懷抱中失去意識時,我最後的怨念是沒能把他的一頭捲毛給糟蹋成亂雞窩——我真笨死了,沒有靈力揚不起風,伸手也是一樣的啊!
劫後餘生之後,還有非常頭痛的後續事件。
這是一間六疊大小的房間。
雖然並不算大,但已相當難得——在真央,只有各年級菁英班的學生才會被分配到獨居的寢室,當然像十四郎和春水那樣共用一個房間的情況也有——那是為了方便十四郎得到照顧。
藍染的房間裡完全沒有普通男生寢室的那種髒亂。在作為檢查員年年視察一次全體學生的宿舍時我瞭解到,即使在精心整理過後,男生們的房間裡也永遠有股難以形容的異味。
但藍染的房間不僅乾淨整潔,還有股淡淡的茶香與墨香混合的馨香,非常溫暖好聞。
牆上掛有一張卷軸,優美的字型透露著沉穩和大氣,很顯然是藍染的手筆。書法是他的愛好,會將得意之作掛在牆上是很自然的舉動,而除此之外,他的房間裡再無半點裝飾,只有一張矮桌,大概是泡茶待客之用。
此時,茶桌旁邊還鋪有床鋪——在他準備就寢時,我找上門來,因為——
“……藍染,你這完全是在自誇,我沒看出半點檢討之意!”
上次的獵虛實習成了個大笑話——幾乎讓真央名譽掃地,作為帶隊人我自然要好好反省。山本老師在接連幾通訓斥之後,吩咐我寫檢討。藍染卻主動請纓,對我說讓他來寫。
想到他是副隊長,也在責任人範圍之內,我也樂得交給他。可是他寫的那叫什麼啊……隨便掃一眼,其中幾句話居然是——
“隊長大人充分展現出她超凡的強大實力,卓絕的領導天賦,以及高尚的自我犧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