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卻剛好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將崩玉植入魂魄裡之後,再用上這種‘秘藏義骸’的話,它的力量就會隨著死神的靈力的消解被逐漸削弱,最後,就能‘安全無害’的毀掉它了唷……”喜助悠閒地說,雖然小聲加了一句:頂多對宿主有害罷了。
番話他先對一心說過,其次是真咲,最後一個聽眾則是我。
“將崩玉植入靈魂時的巨大沖擊……普通的靈魂立時會被其撕碎。”
看著喜助眼中的寒光,我心想,這男人早就用普通人的魂魄做過實驗了吧。為了保護大部分人而犧牲小部分人,懷揣著這樣的覺悟而不擇手段,他也是有著這種冷酷一面的男人啊。
“除了你之外,我想,其他人的力量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魂魄。”
情況參見完全失去死神的力量的一心,和當時正在失去力量的真咲。
“即使是你,也會因為魂魄受到過強的衝擊——”
至少會失去記憶。也許還有不可測的後遺症。
“怎樣,製造出這種東西,你也難推其咎呀……”他戲謔地眨眨眼,眼裡卻晦澀不明。
還能怎樣?崩玉和我的因緣本就很深,我是它最佳的容器。
關於崩玉被製造出來的前因後果暫且不提,那時真的沒有選擇了,我的好友已經為它作出了犧牲,他們就像是史詩中所歌頌的、佩戴著魔戒、踏上毀滅其之旅的“魔戒攜帶者”。
與他們純潔而高尚的願望相比,我只是在贖罪罷了。崩玉、藍染……這些是我必須清除的謬誤。
“你作好準備了嗎?”
我點點頭,回答他:請給我時間。
因為在屍魂界還有太多責任,所以我必須安排好我走後的一切。
那時我確是抱著交待後事的念頭,把手中一切皆託付出去。
職務的繼任者有冬獅郎,雖然還需要時間的歷練,但他的能力、以及承擔責任的決心,定能擔負起引導這個靜靈廷的責任。
家族的繼任者還有夜一。她已經成長為一名成熟而優秀的女性,而四楓院家在我兩百多年的建設下,早不像當年我接手時一般岌岌可危。她可以隨著性子當一個熱情洋溢而又自由自在的家主。
其實最重要的是,我們家最大的政敵——朽木家,如今的家主是白哉。有他在的話,朽木家對四楓院家出手這種可能性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所要擔心的只剩下一點,我離開靜靈廷以後,藍染——誰來壓制野心勃勃地在暗處策動陰謀、散佈著反亂的藍染呢?
佈下即使我死了也將成為定局的局勢,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準確點說,足足七年。而在那中間,真咲受到藍染改造過Grand Fissure的襲擊,死去了。
崩玉正在現世等待著我。簡直像接力賽一樣。我想,我應該是最後一棒了。
然後我給了自己一道命令——四楓院時人命令四楓院時人前去現世。
這份無比荒謬的檔案照樣行之有效,同樣被大靈書迴廊記錄在案。
靜靈廷就是這麼一個只看命令、只懂得識別許可權,毫無變通的可笑地方,但它的偏執正是我必須守護的存在,所以即使被崩玉的力量所殺也沒什麼好怕的,如果丟掉性命就能保護最重要的東西,那真是賺到了啊。
在接受崩玉之前,我最後拜訪了一次一心。不,並沒有拜訪成功,我沒能走進黑崎醫院,因為,我在門口看到了十五歲的一護。
當年那個小孩子,成長之後的面容,居然和海燕一模一樣。
那一眼讓我整個靈魂都戰慄起來,我完全記不得那之後發生了什麼,多半是失魂落魄地接受了崩玉吧,接下來順理成章的失去了記憶。
其實,根本無需刻意找尋……以一心和真咲的範例來看,放著不管記憶也會自行恢復。但是,因為我的自殺傾向,因為潛意識裡一直想抹殺自己,所以我失去了“作為四楓院時人的自我意識”。只剩下靈魂裡殘留著的那一眼所留下的震撼,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救贖感”就從那一眼而來。
接下來就是任性地逃出浦原商店,而夜一和冬獅郎那倆死小孩只懂得縱容我。然後我開始遊魂一般地尋找“自我意識”,渴求著被自己拋棄掉的記憶,再然後……
再然後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您不也是一樣嗎!”
露琪亞的臉仍躲在一護的背後,只是發出了清晰可聞的呢喃:“您不也是因為臉孔一模一樣,才接近這小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