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妍靈說,“脈搏啊,不過怕是拿不出來了。”
這樣二十多年的舊傷就算在現代都未必能治好,更別說在這個醫療裝置不齊全的地方,如今只能想辦法止痛,還有將其他毛病先治好了再說。
趙霖修目光灼亮地看著她,很好奇她到底從哪裡學來這麼神奇的醫術,而且還只是一個女子。
齊妍靈沒有發現趙霖修看自己的眼神變化,她全神貫注地觀察皇帝的身體,直到脈搏有了變化,她才將所有的金針都收了起來,那根在肚子上的長針也重新捲回手指上。
恰好老太監將煎好的藥送了進來,在齊妍靈的指導下,一口一口喂進皇上的嘴裡。
“皇上已經有吞嚥功能,證明他很快就能醒了。”齊妍靈從熙國回來,實際上沒有怎麼休息,可是她現在卻一點倦意都沒有,一雙眼睛明亮乾淨得像泉水,讓人忍不住跟著她心情飛揚起來。
趙霖修捏了捏她的手心,他對躺在那裡的皇帝並沒有多少感情,當初他的母妃是如何死的,他至今還記得很清楚,但說恨不得他去死……又沒有這種念頭,大概就是個陌生人一樣,別在這個時候死了,影響了別人的命運。
“讓皇上休息,我們出去吧。”齊妍靈迫不及待想要去見齊彥鈞。
趙霖修低聲交代了那個老太監幾句,才帶著齊妍靈離開皇宮。
齊彥鈞被關在刑部大牢,那都是關重犯的地方,這次跟進宮的時候不一樣,大牢周圍都是太子的人在把守,趙霖修讓齊妍靈換了身太監的衣服,叫了另外一個人來領她進去,他自己則從另一個地方潛了進來。
“蕭大人,這麼晚了還要進去找誰呢?”牢頭攔住齊妍靈他們,笑著看她前面的男子,沒有將他們放進去。
“太子吩咐,去給齊彥鈞問話,怎麼?你想攔住本官嗎?”蕭大人冷冷地問。
牢頭一聽是太子吩咐的,哪裡敢攔住他,立刻就讓開了身子,看著他身後的齊妍靈,嘿嘿地笑道,“不會有想到什麼折磨人的法子吧?宮裡那些閹貨就是變態,什麼法子都能想出來。”
齊妍靈不敢抬頭不敢說話,一直跟著那個人走進陰深潮溼的大牢,她也是在牢獄裡關過的人,可這裡的環境要比她當時關的地方要惡劣一百倍,不但鼠蟲到處可見,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這是屍體發臭和肌膚糜爛的味道,齊妍靈想到她的大哥被關在這裡,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他們一直走了很久,來到更加陰暗的牢獄,在最裡面的一間,她終於看到了大哥。
齊妍靈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他竟然……竟然這樣對你!”齊妍靈捂著嘴巴,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聲,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被囚禁在半人高木桶裡面的齊彥鈞,那已經是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子,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輪廓,她根本不願意相信這就是她那個俊朗英挺的大哥。
“開門!開門!”齊妍靈的聲音在發抖。
那個姓蕭的男子開啟了鐵鎖,讓齊妍靈進去。
“大哥,大哥?”齊妍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想要檢查齊彥鈞的身體到底收到多少折磨,深怕他被那個該死的皇甫恆做成人彘。
趙霖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摟住全身因為心疼憤怒而在發抖的齊妍靈,“我把木桶開啟。”
齊妍靈緊緊握著雙拳,想到她的大哥這些天來在這裡所受到非人的折磨,她就恨不得將皇甫恆千刀萬剮,那個該死的太子!她要是讓他順順當當地登上大寶,她齊妍靈兩輩子就白活了。
木桶被趙霖修輕易地劈開,齊彥鈞以曲膝的姿態倒在齊妍靈懷裡,木桶裡跑出十幾只滿嘴鮮血的老鼠,嘰嘰喳喳地亂躥逃開。
齊妍靈看著齊彥鈞身上被老鼠啃咬得沒有一處完好肌膚,甚至很多地方都開始糜爛,她的心像被撕開兩瓣,眼睛忍不住落在他的兩腿中間。
“別看!”趙霖修不忍心地捂住她的眼睛,自己檢查齊彥鈞那裡的傷勢。
饒是經歷多少殺戮的趙霖修,看到齊彥鈞這麼重的傷勢,眼底都閃過強烈的怒意。
“把手拿開。”齊妍靈沉聲地說著,即使不需要看,她也大概能知道是什麼樣的情形。
“是外傷,還能醫治的。”趙霖修勸慰她。
齊妍靈閉上眼睛,淚水滑落,滴在齊彥鈞的臉上。
她從懷裡掏出自制的創傷藥,在來之前她就想過或許大哥會被用刑,可她想不到居然這麼……
趙霖修見她的指尖還在顫抖,接過她的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