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掌家
燭光下,玉鐲裡面的血絲似在流淌著,縱橫交錯的蔓延開,彷彿有生命力一般,但以肉眼的速度卻無法輕易分辨。
韓靜食指摸索著玉鐲的輪廓,沒有發覺任何異樣:“我記得這個玉鐲,是爹爹當年買下茶園那塊地時,挖出來的。”
父親韓祥與母親成婚後不久,用母親的嫁妝購買了蘭莊附近的一塊荒地。這塊荒地本就寸草不生,無論種什麼植物都會在一夜間枯死,蘭莊的原地主李康奸詐無比,誆騙父親,說是因為沒有播下菜種又遭逢乾旱,這才顯得荒涼。
父親以百金購買後,來年春天歡歡喜喜的耕地勞作,秋收時,整整十畝地卻顆粒無收,方知上了地主李康的當。
當時她年幼,隱約記得是初冬那日晚上,突然暴風驟雨,恰巧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接砸中了蘭園的土地裡的一棵老樹,將樹根劈斷後,又將老樹連根拔起,露出了樹下枝條纏繞的玉鐲。
當時與玉鐲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枚帝王綠翡翠龍紋玉佩。
自從韓家得了玉鐲後,那快荒地卻突然綠草如茵,許多不知品種的野茶花相繼出現,枝葉繁茂,泡出來的茶水也異常甘冽清香,自此父親便開始了種茶。
韓靜摸索許久也未發覺異樣,露外在面的膀子已經冰冷的失去知覺。
“哎呀,凍死了。”她後知後覺的縮回手臂,手腕的涼意讓她寒顫不止,沒有其他心思去想玉鐲的事。
摸索著翡翠玉鐲,韓靜感覺玉鐲在被褥裡被自己的體溫捂熱了,溫溫涼涼,滑不留手的。
昏昏沉沉間,便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一夜好眠無夢。
韓靜睡到日上三竿才喚平兒進屋,梳洗整裝一番,將將用完早膳,盧氏帶著吳管家便急急趕來,二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韓靜讓平兒泡了一壺碧螺春,從善如流的替盧氏倒了一杯,拉著她坐下,笑道:“母親一大早的來我屋子,可是掛念祁兒與鈺兒?”
盧氏看也不看冒著熱氣的茶水,有些猶豫的問:“昨兒夜裡,你可有與魏易說些什麼?”
韓靜衝盧氏搖頭道:“昨日裡夫君並未來我的屋子,也不知是不是被賬簿的事綁住了腳,又或是忙著去哄婆婆高興,直到亥時三刻都沒影呢。”
“沒來?”盧氏吃驚不小,礙於下人在場不便多問,嘆了口氣道:“魏姑爺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越來越神秘了。”
韓靜聽了個大半,隱約猜到了些,止不住笑意問:“母親,昨日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放寬心。其實夫君心裡也不怎麼好受,當著李嬸子的面如此難堪,您還是不要再因為此事為難他了。”
提起昨日的事,盧氏心裡便不痛快,青著臉道:“我現在就是想教訓他,也無法了。那臭小子一清早就駕著馬車出了府,說是去隔壁村子替親家母找郎中,連辭行都沒有,若非吳管家一清早來告訴我,我還被矇在鼓裡。”
“夫君已經出府了?”韓靜瞪大雙眼,故意斜視一眼吳管家,見他裝聾作啞的站在一側,笑著苛責道:“吳叔怕是年紀大了些,忘了我昨晚說過的話。”
昨晚,魏易就在她園中。
他親耳聽見她把他的尊嚴踐踏腳底,又聽到有道士能救柳氏的訊息,怎麼可能按耐得住。
“夫君走之前,可跟吳叔交待了什麼?讓你這麼亟不可待的邀功。”韓靜洋裝出怒氣衝衝,執拗的凝視著吳管家,勢必要問出一個結果。
“少夫人,老奴並非想邀功,只是見柳夫人仍是渾渾噩噩,心生不忍,才膽大包天的將梅道士的事告知,求少夫人原諒。”吳管家急忙跪地求饒,老臉有些掛不住,泛著紅暈道。
“吳叔倒是衷心的很。”韓靜眼底深處露出一絲失望。
可惜了這份赤膽忠心,僅忠於魏易那斯。
“什麼梅道士?隔壁村的道士,是你將這個訊息告訴魏易的。”盧氏突然打斷二人說話,狐疑的望著韓靜問。
韓靜尷尬一笑,道:“我是瞧婆婆可憐,又聽聞周郎中說,隔壁村的梅道士能降妖除魔,更能醫治許多疑難雜症,這才……”
“你好糊塗啊,那道士的話又怎麼能信。”話未說話,就被盧氏打斷。
女兒待人寬厚,越發縱容了魏易,使他肆意妄為。
魏易能對韓府的事不管不顧,甚至一走了之,也是仗著女兒對他的愛慕,甚至是仗著韓家少不了他這個當家人。
盧氏心思明朗,看著手足無措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