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了……
我仍舊是蹲在茅廁裡頭,一閉上眼,聚精會神了一會兒功夫,嘿!神了,居然能聽出這宅外方圓幾百里路的小池裡調情的兩蛤蟆,還是一公一母。
莫非我屬於愚鈍型,在失憶前練了許多功夫不見成效,而如今又大器晚成,剛好被我撿了個便宜,一夜之間開竅了,我蹲在茅坑處,竊喜之。
突然啪嗒一個聲音響,引起了我的注意,似乎是樹杈掉落的聲音,隱隱還有人在爬牆……
我目光炯炯,一下子來了精神。
難道這方圓幾百裡有人遇賊或者是有人漢子爬牆偷情?!可是這聲音,怎麼就這麼近啊,就像近在咫尺?!
“哎呀,你撐著點。”
“羅嗦,叫你讓輕功賊好的老六過來你偏不肯,快些上去,我支撐不住了。”
我一激靈,聽了半晌原來是有人在爬我這個宅子啊。太興奮了,我在在這兒呆了許多日子了,除了芳華還真沒能看到別人的一根汗毛,更別說人影了,分外想念那生人味兒。
我忍了半晌,還是決心不要嚇到這些小賊了,畢竟翻山越鈴來這荒郊僻野找到這麼一個宅子爬也不容易。
……切不能嚇壞了他們。
在茅坑裡悶頭待著,俺懷著喜悅焦慮不安與迫切期盼的心情等待著。
屋外頭動靜著實不小啊,伴隨著蟲嗚還有些人聲。
“笨死了。”
“老子只會下毒,哪管這麼多。哎呀……”
“怎……怎麼了?”
“我下下……不來了。”
我終於忍不住了,興沖沖低頭邊系褲腰帶跑出去看,才一溜到庭院裡還沒站定就看到有個黑影翻宅子的圍牆,正處在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極為境界的位置,歎為觀止歎為觀止。
正準備好心勸他下來喝杯茶。
突然靜悄悄的庭院裡傳來砰地一聲響。
一間房門被人從裡頭推開了。
芳華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著我衣衫不整衣褲半褪不褪的樣子,他身子陡然一抖,一臉被耍流氓的表情。
“那那……有人……”我指了指,方手又拽了下滑的料子。
他揚眉,聞言看。
漆黑黑一片,牆上早就沒了人。
我很窘迫,只好又拎著褲腰左顧右盼的跑了回去。真丟臉啊真丟臉,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看看小偷長甚麼樣子……
以前在皇宮裡我就極喜歡湊熱鬧,卻也沒能看到小偷只偶爾看到兩個小太監鬥蛐蛐兒。宮裡沒有嬪妃,連鉤心鬥角所需要的智慧也沒處發揮,失策啊,好不容易有樂子了,居然被他們跑了。
我垂頭喪氣的回了屋,合門,倒在榻上,想了想……踢了鞋子,一溜縮排了被褥裡。
窗戶沒關,風有些涼,燭火撲閃了一下,滅了。
我側身臥在榻上不生不息地盯著自己的手,卻翻來覆去無心入眠,熬了大半夜終於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然後便做了一個夢,夢見有無數個漂亮的小公子圍著我,有的給我梳理頭髮,有的服侍我穿衣裳。我住在一個很寬敞的宅子裡,和煦的陽光照在一把古琴上,弦上隱隱泛著光澤。室內的牆角處還掛著一張畫像,畫上的人物長得簡直和芳華一模一樣。不知誰在外頭喚了一聲皇上來了,我便隱隱看到那些小公子們慌亂成一團的人,我腦子裡響著他們清亮的聲音與熟悉的話語可唯獨看不清他們的臉……
我猛然驚醒,睜開了眼,原來天已大亮。
小蹙眉頭,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拿手錘了一下愈發疼痛的腦子,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然後發了會兒呆。
會飛的符紙鶴,失蹤的鸚鵡,絹布上的字跡,離奇的內功,腦海裡浮現的莫名奇妙的夢境……
真是山雨欲來……
只怕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二】
我緩了口氣,徐徐下了榻去屋外打來水,簡略的洗漱了一番,收拾妥當了。
慢悠悠的走到廊上,左拐右拐之後便在一間房前站定,挽著袖,撩起了袍子踹一腳,門開了。
芳華臥在床上,遮遮掩掩的有些心慌。
“喝藥了沒?”我用慣用語句問候他。
他拿著一冊書,也斜著眼,漫不輕心地說:“沒。”
……
“你還真等我伺候來著,好的大面子。”我佯裝怒氣。
他笑了,擱了書冊,身子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