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看也不看,拿起桌上的簽字筆每一頁都劃了個大大的叉,揉巴揉巴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嘴裡還破口大罵:“駱千帆!誰讓你寫稿子?你寫的論文呢?論文呢!你他娘論文呢?”
駱千帆血往上湧,不由自主拳頭攥了起來,恨不得一拳搗過去!
鄔有禮眼一瞪:“怎麼,你還要打我?來來來,打啊?”
駱千帆強壓怒火,用十二分的毅力控制著情緒:“鄔主任,論文我明天就能交給您,這兩篇稿子我採訪了三天,您還是……”
“你報選題了嗎?你採訪跟誰說了?”
“我早都要報,可是您沒讓報!”
“沒讓報你還採訪?要是採訪的時候被車撞死,被人砍死算誰的?你爹你娘是不是要拉著你的屍體訛詐報社?!稿子不發,給我出去!滾出去!!”
此時是晚上八點,是一天當中報社人最多的時候。鄔有禮的罵聲整層樓都聽得到!
駱千帆瞪著眼睛氣得渾身顫抖,他猛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亂蹦,鄔有禮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過分了你!!”駱千帆從垃圾桶裡揀出稿件,氣呼呼摔門而出。回到辦公室,越想越氣,抄起鍵盤“啪啪”兩下摔得按鍵四濺,滑鼠滾落在地上,拖著線繩閃著紅光,辦公室空氣凝固了一般。
第9章 惡人先告狀
駱千帆踢翻椅子摔門而出,等電梯的時候正碰上胡菲菲出電梯。胡菲菲一看他的表情,拽住他問出了什麼事。駱千帆不理睬,甩開胳膊下樓氣呼呼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飯也不吃,往沙發上一坐生悶氣。許久,他腦袋漸漸冷靜下來,他知道:恐怕虹城都市報再也待不下去了,就看臨走怎麼收拾一頓鄔有禮。
駱千帆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頭緒,他開啟電視閒看。虹城電視臺晚間新聞正播一則逝者新聞,死者是一名退休的小學老師叫做費祥雲,勞模,很受人愛戴,上千人送行。
鏡頭一閃,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虹城都市報的總編尚雲峰。駱千帆自進入都市報以來,尚雲峰一直在外出差,兩個人還沒有正式見過面,只看過他的照片,見他眼圈紅紅的,看來逝者費祥雲是他的親人。駱千帆腦子一轉,蹦出一個主意來——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晚上10點,有人咣咣敲門,駱千帆開啟門,胡菲菲外面站著,拎著一件啤酒,兩大袋子燒烤。
“姐來陪你一醉方休。”胡菲菲把啤酒往駱千帆懷裡一送:“還不快接著,累死我了。”駱千帆連忙接住。
胡菲菲把高跟鞋甩進屋裡,赤著腳在屋裡來回走。
胡菲菲的到訪駱千帆很意外:“胡菲菲,不回去睡覺來我這兒幹嗎?”
“瞧你說的,來陪你借酒消氣啊!你是不是晚飯沒吃?”
“是,氣得吃不下!”
“就知道!餐具在哪兒?”
“碗櫃裡!”駱千帆雖然住在這裡但沒起火,鍋碗瓢盆都碼在櫃子裡沒用過。胡菲菲取出盤子來看了看又一臉嫌棄地放回到原處,摸了摸桌子,桌子上也落了一層塵:“你這兒一點菸火氣息都沒有!算了,就放地上吧。”
胡菲菲展開一打報紙鋪在地上,把兩袋子燒烤放在報紙上,取出一瓶啤酒來在桌子上磕了兩下,去了瓶蓋遞給駱千帆:“來,吃點喝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罵人。”
她自己也開了一瓶,大大咧咧盤腿坐在報紙上,“來吃啊,怎麼?不給面子?我大老遠跑過來你別像我欠你一萬塊錢似的!人生患難,重在陪伴,姐覺得姐對你夠意思!”
作為朋友,胡菲菲的確挺夠意思。
胡菲菲拿酒瓶去找駱千帆手裡的酒瓶,碰了一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小半瓶。駱千帆不甘示弱,一口氣幹了一瓶。
胡菲菲一瞅:“哈,跟姐斗酒啊?”一仰脖不僅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又開一瓶,一飲而盡。
駱千帆笑起來:“你一個娘們這麼爺們,我這爺們必須更爺們!”說著抓起一瓶啤酒使勁兒搖,搖得滿瓶子泡沫,猛一拍瓶底子,瓶蓋崩出去打在牆上,啤酒泡沫噴出老高,濺了胡菲菲一臉一身,駱千帆就著泡沫把這瓶也幹了。
而後又開兩瓶,一瓶給了胡菲菲,“幹!”倆人同時仰起脖子猛灌,幾乎同時見底。
三分鐘不到,六瓶啤酒下肚。駱千帆還要開,胡菲菲不喝了:“等等等等,正事還沒說呢,說完再喝。”
胡菲菲把挎包拉過來,拉開拉鍊,掏出駱千帆的那兩篇稿子來。雖然紙張被小心撫平,但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