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順搖搖頭,說道:“啟稟陛下,目前還不知道,臣已經派人去上游查探去了。”
胡三光介面道:“臣派出的探子對黃灣關的偵查一直不順利,原來宋軍是在這裡修這個東西。”
黑狼軍團今天是第二次遭遇挫折,先是火阻,現在又成了水阻,看得出來党進對這次撤退計劃了很久,火燒大營和水阻顯然都是党進的設計,他還提前特意派唐鵬加強了黃灣關的防守,讓胡三光提前沒有探知水阻的具體情況。
這個地方是比下河谷更重要的要點,因為其地勢狹窄,而且還有河流阻隔,參謀部的各種推演中,都是在此地重創宋軍,其中也有人提出過宋軍可能修築水壩,但最後楊繼業和葉塵都認為只要咬緊宋國尾巴,那個水壩不會有多大作用,放水淹的話,會把宋軍一起淹掉。
誰知道党進出手那般狠辣和果斷,寧願活活燒死數百麾下士兵和燒燬價值巨大的糧草、輜重、帳篷,也要以火阻攔住黑狼軍團,由此拉開了距離。
葉塵在心裡想了一下:這種大戰的經驗參謀部體制在計劃制定上已經顯示出優勢,但這種緊急情況一出現,參謀們就都沒有主意,還是得靠他或者楊繼業拍板決斷。
“你們打算如何應付?”
李光順回道:“啟稟陛下,臣已經派了兩千騎兵下馬,往上游進發繞行而過。”
楊繼業搖頭道:“党進應該不止留了這點人手,東面山谷夾道里面肯定還有接應的人馬,應該是昨日提前駐紮黃灣關的唐鵬所部,多半是想等著我軍過河對我軍進行偷襲和夾擊。”
幾人說話間,上游果然傳來水流咆哮的聲音,一道潮頭奔騰而下,在河床中撞擊起片片水花,水流很快灌滿了河床。遠處的宋軍陣列響起鳴金聲,依次調頭從黃灣關那個兩山夾道離開,最後只剩下五百親兵簇擁著党進的大旗,他們在最後壓陣,待其他甲兵遠離後,才從容的打馬疾奔而走。
葉塵看看河中水流的勢頭,還沒見減少的跡象,對著那面大旗的方向淡淡道:“還好,朕提前派出了拓跋格魯,否則這次還真讓他們就這樣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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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國,上京。
玉道香看著懷中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小嬰兒,逗弄小傢伙玩耍,小傢伙開心的手舞足蹈,發出呀呀咿咿的歡快叫聲,玉道香神色之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愛之情,距離她十步之外,蕭綽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大定。但對玉道香的殺機並未有絲毫減弱。
這些天,玉道香一直生活在蕭太后蕭綽的寢宮之中。遼國嬰兒皇帝一直在他三步之內被奶媽正常餵養,正常吃喝拉撒睡。而蕭綽就在玉道香十多步外,從未離開過半步。殿外早已被皇宮侍衛和宮衛軍層層包圍了大半個月,蕭綽唯恐傷到自己寶貝兒子絲毫,根本不敢有絲毫異動。三天前,有一名蕭綽的心腹宮女建議給玉道香的食物中下毒,直接被蕭綽當場下令將這名心腹宮女拉到殿外杖責至死。
這時,一名宮女匆匆跑了進來,給蕭綽跪下,說道:“啟稟太后,御醫說太皇太后已經活不過一個時辰,太皇太后說想要臨終之前見太后和皓月公主一面。”
玉道香聞言,不由臉色一變,臉顯悲痛之色,蕭綽則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我抱著我這小侄子去見母親。”玉道香說著話,已經向殿外走去,殿內殿外成千上萬的人根本沒有人敢阻攔絲毫,甚至不但不敢靠近一步,而且有意識的與玉道香拉開距離————若是靠得太近,讓太后產生誤會,那可就步了前幾日那宮女的後塵了。
蕭綽帶人與玉道香保持十步的距離,也向太皇太后殿內走去。
玉道香心中掛念著即將離世的母親,懷抱嬰兒,腳步飛快,跨殿進宮,來到太皇太后床前,殿內御醫和宮女太監早已遠遠退開。床榻之上太皇太后被數層厚厚紗幔擋著,看不清裡面情形,玉道香感知到床上的人氣息微弱,心跳若有若無,知道自己母親即將離世,不由雙眼通紅,悲痛不已。
快步來到床榻之前,玉道香正準備揭開紗幔,突然臉色一變,一聲嬌叱,右手抱緊嬰兒,左手翻手間向頭頂打去。
一道人影如風一般從頭頂垂落而下,一拳砸在玉道香手掌上,電光火石間,玉道香臉色再變,因為床上的她的‘母親’突然翻身而起,以比頭頂來襲之人還要快許多的速度,從她右手邊一掠而過,真是快如閃電,即使以她的實力和身法都來不及有所反應。
頭頂來人一聲悶哼便飛了出去,於七八步外踉蹌落地,嘴角溢血,受了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