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祥符國皇帝葉塵的立國詔書!”
趙德昭端坐書案後,展開那封所謂的祥符國使臣送來的立國詔書,仔細地看了起來。趙普、呂餘慶、薛居正、羅公明、曹彬五人已經看過了這封詔書,對其內容瞭如指掌,此刻只是等著趙德昭看了之後,眾人好商議出一個應對之策。
雖然大宋朝廷上下早就知道葉塵去了西北遲早都會建國稱帝,但等這一日到來的時候,大宋君臣還是極為憤怒。畢竟昔日的臣子在自己封地立國,這等同於謀反。任何一個皇帝和忠於這個國家的臣子都是難以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即使立國稱帝的是葉塵,大宋也不能裝作無視。
而對葉塵恨之入骨的趙德昭應該更是難以容忍。
古語有云: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趙德昭這個皇帝雖然當得孬了一些,但是畢竟是大宋天子,他若是雷霆大發,不說伏屍百萬,死上成千上萬的人上還是輕而易舉的。
“朕本世外高人弟子,起于山野。大宋太祖皇帝親征北漢時,曹公救朕於汾河,朕受命於兩軍陣前,先有製鹽之小功,後有破晉陽之大功。太祖皇帝授朕祥符伯。此後太祖皇帝重信於朕,朕受命伐南漢、平川蜀之亂、建華夏衛府,收吳越、定西北党項。此為朕所以報太祖皇帝之職分也。
不料,反賊趙光義、潘美弒帝謀反,朕拼盡全力殺趙光義、滅潘美。不意大宋當今天子受殘閹之讒,塗汙潑垢,驟然發難,欲刺殺朕於大殿。朕被迫奮力反擊,帶麾下至西北。朕以天下為重,莫敢負大宋太祖皇帝隆恩,遂秉太祖皇帝遺志,以天下百姓安危為己任。奈何河西党項八氏新復,根基未定,党項、吐蕃、回紇、吐谷渾,皆乃西域諸蠻舛傲不馴之眾也,朕若亡,狼煙四起,其眾必散,河西又復陷落矣。
河西諸州諸部,只識朕畏臣,敬朕從朕,朕稱臣則不喜,朕稱帝則是從,令朕忠義兩難,取捨無措,追思太祖皇帝,夙夜難眠。太祖皇帝雄才大略,素以光復河西、乃至西域為己望,太祖皇帝仁慈,素以拯河西、乃至西域數百萬漢人為己任,朕既受命於太祖皇帝之願,豈敢不盡大忠大義,而為一己賢名伏誅於‘莫須有’之罪,將此大好局面毀於一旦,使河西百姓荼毒兵災,使西域數百萬百姓永世沉淪,使太祖皇帝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今朕手握乾符,懸掌河西,大業集於一身,山川盛於一時。義旗所至,西北十一州,党項氏旋踵而歸;有思於此,方有所定。朕願以一垓之地,革故鼎新;膺於景命,變家為國;德被荒遐,威震絕域;使西域雜胡,繼我漢人衣冠,習我漢人教,建為萬乘之邦家。遂以元旦之日,郊壇備禮,為祥符國文武大聖興法始皇帝,年號天定。
望大宋國皇帝,親賢臣,遠小人,睿哲成人,寬慈及物,許以西郊之地,冊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歡好。魚來雁往,任傳鄰國之音;地久天長,永鎮邊防之患。至誠瀝肯,仰俟帝諭。”
這立國詔書寫得非常客氣,語氣不卑不亢,且用語很是真誠。而葉塵被迫稱帝,卻是因為一直念著趙匡胤的遺願。最主要的是表明了葉塵一個態度————無意覬覦大宋江山,而是有意平定西域。
自唐朝安史之亂以後,中原已喪失了對西域的主權,唐朝不能繼續對西域實施統治,梁晉漢周也沒有做到,現在葉塵打算去做此事。若是宋國在祥符國西進時,在背後出兵,那便是失了大義。所以這份詔書不是簡單的一份詔書,還有著特殊的意義和使命————通告天下之後,葉塵以大宋臣子建國稱帝帶來的負面影響必然會打消不少,而且還使得祥符國多多少少佔了大義。
一篇洋洋灑灑千餘字的詔書看罷,趙德昭把詔書往御案上一丟,緩緩抬起頭來,趙普、曹彬等五人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端起了肩膀,等著趙德昭咆哮風雷,發洩一頓之後,再商議應對之策,不想趙德昭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五人詫然,悄悄抬起頭來向上望去,就見趙德昭雙手扶案,下一刻,忽地一聲大叫,將整個御案掀翻,神色扭曲。
趙普見此微微眯眼,心中冷笑,嘴角扯出一絲譏諷。其他四人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眸中的失望很是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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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上京,皇宮深殿,夜色已晚,燈光如晝。
兩個多月前蕭皇后生了一個兒子,自此契丹便有了皇帝,只不過是個兩個月大的嬰兒。而蕭皇后蕭綽也就成了蕭太后,而玉道香的母親蕭太后便成了太皇太后。
皇帝年幼,自然是太后秉理國政。
此刻,契丹文武濟濟一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