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眼看人低的賤役。爾不識青衿乎?”
青衿是秀才的別稱。就見一個國字臉的秀才,身材高大,穿著洗得發白的瀾衫,正在二門外對著一個攔路的門子咆哮大罵。門子還要再分辨幾句,那秀才一腳將門子踹開,徑直闖入縣衙中,昂首直入。
這麼生猛的秀才?
賈環和公孫亮兩人看得有點傻眼。充當門子的衙役當然不敢擅自打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那是嫌命長。但秀才在縣衙裡橫衝直闖,貌似也沒有這種政治特權啊。
公孫亮感嘆道:“真猛士也。”拉著賈環出了縣衙。他是怕賈環小孩子性情要跟過去看熱鬧。
賈環又哪裡會去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奇害死貓。
出了縣衙後,公孫亮帶著賈環在內城裡的一家客棧裡要了一間客房住下來。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公孫亮道:“賈師弟,我晚上要去拜訪一位朋友。明天一早就回來。”
賈環瞬間就想到易俊傑的話:公孫亮寡人有疾,思慕佳人。嘿,哪裡是什麼朋友,怕是教坊司裡的某位美女吧?
當然,賈環倒沒有嘲笑公孫亮的想法。高中讀書那會,多得是男同學寫情書追求女生。早戀的不是沒有?等到大學時,學校周邊的炮房遍佈。公孫亮十八歲的年紀,天天給關在書院裡讀書,思慕佳人是正常情況。
問題在於,他一個童生,在教坊司混得開麼?有錢留宿麼?難道教坊司的姑娘們也可以刷臉消費?
賈環心裡琢磨了一回,說道:“公孫師兄自便。我今天有些累了,自己在客棧裡休息。”
公孫亮哪知道賈環想什麼?和賈環說了一會兒話,得知他不打算會賈府,又叮囑幾句,穿著一襲白衫,瀟灑的下樓,出了客棧,消失在夕陽中。
賈環笑了笑。他好不容易“逃離”賈府,那可能自投羅網的再回去?
…
夜間時分,暫停的小雨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賈環叫豐盛的晚餐,在客房裡自斟自飲。心裡有些好笑的想著不知道此時公孫亮和他的相好見上沒有。書院裡的每個人都是活的那麼真實啊。
山長寬厚,葉講郎溫和不失變通,駱講郎心腸好,但嘴巴毒。還有一大幫出色的同學:公孫龍,喬厚道,羅君子,鳳雛,易俊傑…。老實說,他對書院的歸屬感,比對賈府的歸屬感要強得多。
“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進。”
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推開門進來,一臉喜悅的向賈環行禮,“三爺,我得了旅店的夥計通知還以為我聽錯了呢。沒想到真是三爺。”小廝正是賈環的長隨錢槐。
賈環出府讀書,他的長隨、丫鬟、住房的待遇、配置都保留著,並沒有被裁撤。這大概也是他在賈府鬥爭出來的威名所導致的結果。
賈環笑道:“行了。”指指飯桌邊的條凳,“坐下來給我說說府裡的情況。我娘、如意、晴雯、三姐姐她們都還好吧?”
“好。姨奶奶、三姑娘都好著…”錢槐依言坐到桌子邊,一條條的給賈環說起賈府諸人最近的情況:
賈環屋裡的丫鬟晴雯和如意都好著。因為賈環不在,她們日常很清閒。趙姨娘依舊是時不時的給王夫人立規矩、敲打。探春在賈府裡並未受到賈環的牽連,依舊是好好的。這個姑娘是有智慧的。
因為賈環在書院裡讀書,賈寶玉據說也表態要取個功名。為此,賈母又將襲人賞回給他。不過,賈寶玉房裡的大丫鬟如今是媚人。賈環心裡清楚,這應該是他帶來的蝴蝶效應。賈寶玉初試雲…雨的物件從襲人變成了媚人。去年冬天的時候,襲人被賈寶玉趕走還沒回去。
夜雨陣陣。談了一個時辰,賈環並沒有留錢槐住下,問明情況,叮囑他帶話:讓晴雯、如意幫他製作一些鵝毛筆。就打發他坐馬車回四時坊。
錢槐走後,賈環一個人在客房裡聽雨。思緒萬千。賈府裡令賈環牽掛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他現在要是大幾歲,真的可以考慮賺錢的計劃,經營後路,就準備離開京城,離開賈府。問題是,他一個小屁孩,沒有功名在身,什麼都幹不了。
現在的目標還是先過縣試,再過府試、院試…,順著科舉的路走下去,考到舉人再回去。明年就是舉人試,他希望高歌猛進,一舉成功。不求名次,只求功名。
大周雍治九年,賈府裡基本沒有大事。
要說關注,賈環倒是想關注東府裡那個嬌媚美麗的人…妻:秦可卿。她在今年是相當危險的。賈珍極有可能對她下手。他雖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