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訊息,還是讓他感到古怪。
婁凍眼睛珠子滴流的轉著,他知道他們此行,除了宣講殺胡令外,還要探聽石大家的訊息。
正廳中,幾人正談論著,交換著各自的資訊。因身份保密,被稱做程員外的程攸則是詳細的詢問著于闐鎮的訊息。他單槍匹馬的去遊說佔據于闐的尉遲家族。自是需要詳細的訊息。
這時,跟著郭維的一名大夥計自廂房而來,道:“二老爺,位置不夠,那些女子怎麼安置?”
怎麼回事?廳中,幾道目光都看過來。郭家一向不經意人口貿易,只是近來在北山之戰的戰利品中,由賈環分配了一批奴隸。
倒不是奴隸貿易的利潤不高,而是水太深。郭家並沒有武力來保護。
郭維嘆口氣,對大夥計道:“再給她們要一間院落吧。”安排妥當,再對幾人解釋道:“唉…,這事說來話長。今年夏末,我們自河中回來,過葛羅玲,抵達疏勒鎮。在那裡遇到這些女子…”
…
雍治十八年春,二月初,姑墨大戰。左都督牛繼宗在天山南麓慘敗。退守龜茲。
胡騎四出,攻佔漢地。百姓流離失所。漢民被屠戮。或者成為奴隸。財富化為烏有。
從姑墨西下,則是安西四鎮之一的疏勒鎮,今喀什市。胡騎聯軍派將領拔野古孝德西下攻城,佔領疏勒。
至夏末時,曾經繁華、興旺的疏勒城,百業凋零。但城西的市場中,有一項生意極為的火爆:奴隸貿易。
夏末初秋,上午時分,天氣微涼。八月初四,郭維帶著郭家商隊,抵達熟悉又陌生的疏勒西市。駱駝、馬匹馱著自河中轉運的貨物,緩緩的行走長街中。
早有數名裹著頭巾的胡人掮客過來搭訕,操著熟練的突厥語:“諸位客人是從哪裡來的?可要漢人女奴?西市裡剛到了一批貨。只要3銀元一個。”
商隊裡的一名夥計奇怪的道:“怎麼會這麼便宜?”
漢女奴隸從哪裡來的,這話不用問了。他們早在去往河中的旅途就得知訊息。朝廷戰敗。而正常情況下,一名女子,至少要值20銀元。這已經是極其低賤的價格了。人命如草。
留著鬍鬚的掮客手指著兩米開外,一處人氣較弱的攤位,嘿嘿笑道:“這些女人都是拔野古部老爺們的大軍中出來的。”
夥計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心中難以抑制憤怒,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在這蕭瑟的早風中,一群衣衫襤褸的女子站在臨時搭建的臺階上,一個個目光呆滯。她們年齡平均在十三四歲左右,還有更小的…女童。
從軍中出來,這是何等殘酷的字眼!她們還只是孩子啊!這些胡兒、這些畜生!
郭維嘆口氣,“我們走吧!”他無能為力。這些少女、女童已經毀了。生不如死。
見郭維沒有買的意思,幾名掮客迅速的離開。還有一名紅髮的掮客,笑道:“客人想要看好貨色,可以看看這邊。”說著,在前面帶路。
郭家商隊在奴隸市場中走著。
左邊的攤位中,一個囚籠裡,一名男子抓著鐵欄杆,拼命的嘶喊,他的妻子,女兒被一名胡商買走。可愛的女兒大聲哭喊道:“爹,爹…”但還是被人帶走。
中年男子跪在籠子裡磕頭,額頭出血,“這位老爺,行行好,把我也買去吧。我會種地。我什麼都會。”
但,回應他的是不屑的眼神,胡商衣衫華美,挺著肚子,道:“我買下你的妻子、女兒是送給貴人享用。我買下你幹什麼?我們不需要種地!我們只放馬。哈哈!”
周邊頓時響起一陣鬨笑聲。“哈哈!”各種胡語飆出來,如同群魔亂舞。
中年男子嚎啕大哭。他恨啊!當時,為什麼不拿起刀!為什麼要躲藏在地窖裡?
這一幕幕令人痛徹心扉的畫面,慘劇,在疏勒城的西市中,稀鬆平常。
再往前走,是人氣極旺的一個攤位,不斷的有年輕的漢人女子被送到臺上來,然後被河中的胡商買走。河中地區,歷來有蓄奴的傳統。
掮客熱情洋溢的介紹道:“這裡都是上等好貨。客人們要不要看看?”
漢人女奴們被買走,就在臺上打上奴隸的烙印。一名壯漢,從火爐裡拿出燒得通紅的烙鐵,直接燙在這些女子的身上,各個部位,由客人指定。在身體上,心靈下,留下難以磨滅的創傷、印記!
她們或許曾是賢妻良母,日夜操勞,勤儉持家,有丈夫,有孩子。她們或許曾是美麗的姑娘,是這城中青年們夢中的女子…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