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在哪裡?我得了傷寒,要被送去離城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失去記憶,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海藍哥哥,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我一直一直在等,可是你都沒有回來。”
“現在你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海藍的眼睛一直看著她,從他的眼睛裡看不見怨恨,看不見憤怒,只看見一片黑暗。但是因為她的幾句話,重又燃起了希望。他突然激動起來,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顫聲道:“你說,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是不是?”他的聲音已經喝酒喝得嘶啞,連身子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他抓著她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七寶看著他充滿希望的眼睛,慢慢地、堅定地搖了搖頭,“過去的一切,已經沒了。”
海藍怔怔望著她:“沒有了?”
七寶沉默著,很久很久也不說話,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鼓作氣將自己的真心告訴他,她一字字道:“因為我的心,已經變了!”
海藍像是突然被人重創,身子一震,愣愣地看著她,沒了半點反應,沒了半點聲音。
七寶艱難地笑笑:“我知道,真話永遠傷人,但是,我不想騙你。”
海藍的手握得很緊,七寶感覺自己的手幾乎要被他捏碎,他斷續地道:“你……你……真的愛他?”
七寶點了點頭。
海藍看著她,眼前還是令他魂牽夢縈的那張清麗絕俗的面孔,他的耳畔彷彿又響起當初她溫柔乖巧的軟語輕笑,不過短短的兩年,她所說所想,就已經離他遠去,捉摸不定,觸碰不著。
為何她轉眼間就已變得如此陌生,讓他連認都不敢認。海藍那雙愛笑的眼睛也變得空空洞洞,他茫然凝視著她,喃喃道:“好,你很好……”
他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地將好字說了許多遍,七寶始終不言不語,不作任何解釋。他終於鬆了手,喝了一杯酒,才像是鎮定下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才是你們中間多餘的那個人,不過是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七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在想,若是當年他沒有走,若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是不是至今跟他在一起,不會愛上賀蘭雪,不會面臨如今這兩難的局面。她作出決定的時候,竟然是半點沒有想到海藍的,這時候她才明白,海藍只是過去,一段隨著她的記憶而消失的過去。她對他,甚至連抱歉的情緒都少有,她本不欠他什麼,走的人是他,丟下她的人也是他,現在再追悔,又有什麼用。
她找他,不過為了一個交代,不過為了他口中曾經提到過的,囑託他照顧她,保護她的那個人。
如果這個人當真存在,那是不是,就是海明月。
女人一旦變了心,當真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海藍動也不動,就像是已經傷透了心,卻還記得問她,“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他的心裡,可能猶自還抱著一絲希望,一點微薄的可能。
“我要進宮。”七寶咬著嘴唇,緩緩接著道:“我要見她。”
這句話,海藍像是已聽不見,不會聽,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只能接著喝酒,喃喃道:“賀蘭雪,我本該殺了他的……”
七寶吃驚地看著他,“若是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不再喜歡你,是我錯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不要責怪我哥哥!”
海藍突然笑起來,笑得很酸楚,嘴角彎起熟悉的弧度,可是七寶還來不及想起往日他開朗的笑容,卻覺得他此時的笑容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譏諷之意,也不知是對世事無常的譏笑,還是對七寶這般緊張賀蘭雪的譏笑,或是根本,就是對他自己的?
“什麼對不起,什麼對得起?我本不該這麼蠢,本不該徒自惹人厭煩!”
“戰場上,我總想著,要早點回到你身邊,因為你在等我,原來這些,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聲音顫抖,沒有繼續說下去。也許他想說,早知如此,就根本不該離開。也許他想說,早知如此,離開了就根本不該回來。也許他想說,早知如此,還不如戰死沙場,總還懷著一份希望。也許,他根本是想說,早知如此,當初不必相識。
他沒有說下去,七寶也永遠不能知曉,他想說的,到底是什麼。令他痛悔的,究竟又是什麼。她只知道,她的感情不是善舉,不能隨便施捨。感情是沒有定數,沒有原則,沒有道理可講的。她肯做的,能做的,不過是對他坦白。
“你想進宮?”
七寶回過頭來,一位錦衣公子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