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動一動都不行。
“公子,我都檢查過了,門窗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除非是認識的人,可七寶小姐怎麼會給陌生人開門呢?這一點我怎麼想都想不通!”
是管家的聲音!
“府裡都搜查過了,沒有人。”
賀蘭雪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聽得七寶心裡痠痛不已,都是她累得哥哥這麼焦心憂慮。
隔著一層床板,他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
連聲音都有些模糊。
“公子,您身體還未痊癒,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必。”
“可是公子——”
最後聽到的是玉娘憂心忡忡的聲音,接著七寶的意識便漸漸模糊,再也不能聽清外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誰會想到,她的床下竟然會有機關?
她在上面躺了這麼久,卻從未發現,一旦有人啟動下面的機關,她就會從上面整個掉下去。
緊接著床鋪又恢復原樣。
所有人只會以為她被人帶走了,而不可能知道,帶走她的人,竟然就藏在床下!
七寶醒過來的時候,她像是麻袋一樣被人扛在肩膀上,懸空的感覺令她很想吐,四周很黑很暗,春天本是蟲子的天下,可七寶連一聲蟲鳴都聽不見,只聽見人有規律的呼吸聲。
但是當她抬起頭,從黑暗中一路觀察,卻發現每隔幾步路,就有一點星光般的磷光在閃動。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這微弱的光芒。
究竟是什麼人,在她的床底下挖掘出這樣一條地道,有什麼目的?為什麼之前他們從來沒有動用過這條路,為什麼現在非要將她帶出來?
又要帶到哪裡去?
七寶腦海裡一團亂麻,本來她絕不至於一點線索都沒有,可偏偏人在被倒提著的時候,會極度頭暈,這裡的空氣也很渾濁,讓她幾乎不能順暢的呼吸。
但是她知道,這個扛著她的人,是一個很高大健壯的男子,而且他正順著這磷光走,一直走。
她想從自己身上取些物件作線索,可是當手摸到頭上的簪子的時候,她頓了頓,意識到這樣東西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自保的武器,她的手放下了。如果有人可以發現這條地道,自然會跟來,不必留下線索,可是如果發現不了,她只能依靠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地道口,七寶聽見有奇怪的聲音。她看不見前面,只能看見後面,那人略略一彎身子,便鑽出了地道,只聽“格”的一聲響,七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地道口的石板已在她眼前閡起。
原來她聽到的聲音,竟然是這個人在啟動機關!
她不知道已走了多久,只知道再繼續下去,她肯定連胃裡的東西都要吐出來。頭朝下的滋味真不好受,七寶深刻體會到,麻袋的痛苦。
本以為至少在出了地道以後,可以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可是那人似乎察覺到她醒了,手一敲,七寶徹底昏迷。
她醒來的時候,有人坐在她旁邊,一直默默注視著她。
被擄走的時候是夜晚,她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見玉娘在叫門,後來想要去開門卻失去了機會,因為床下有人啟動了機關。她落入別人手中,被挾持了出來。將事情大概整理一遍,七寶才睜大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
現在已是第二天的黃昏,光線從外面照進來,照見他蒼白的臉色,他的眼睛裡此時佈滿了血絲。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起來是那麼冷淡,七寶哆嗦了一下,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平心而論,他長得出奇的耐看,十分古典而雅緻。可是直覺的,七寶覺得,她很不喜歡這個人。
“你醒了?”他伸出手來。
七寶嚇得立刻捲起身子離他很遠。
他收回手,“不是我擄你來的。”
“你是誰?”
男人的眼睛裡露出驚訝的神色,“你怎麼了?”
“你到底是誰?”七寶對過去一無所知,當然不會記得,這個人曾經是她的樂理老師,寧歌。
寧歌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似乎想要將她的臉看出一朵花來,最終他嘆了一口氣:“什麼都不記得也好。”
“不論發生什麼,你最好有準備,金刀公主抓你來,絕不是請你做客那麼簡單。”寧歌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
“你們為什麼會在我床下挖出一條地道?”七寶咬著嘴唇,顯得楚楚可憐。
寧歌走到桌邊,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你父親孔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