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式,一股涼氣從腳底冒到了頭頂。
“天魔三十六式”-------**魔尊的招牌。
何其歡一招得手,心也寬了,氣也順了,這畢竟是他江湖的主動對人“處女攻擊”啊。妖獸雖然打的多了,但主動進攻人可還是第一次啊。一時間,魔大師的種種教誨如江水般滾滾而來,他的心也充滿殺機。他長嘯一聲,右掌劈出,頓時一股雄勁的罱風湧起。三傑一見,心驚肉跳,咬咬牙,叫足十二份的氣力,六掌齊出,又是一聲巨響,煙塵砂石橫飛四濺,三傑口吐鮮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何其歡身子高高躍起來,雙手變幻出數十個魔爪猙獰地向三人襲去。三人自知活命無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猛然白影一閃,少女擋到了何其歡面前,道:“公子,手下留情。”何其歡右手招數已出,來不及收回,忙向左邊揮去,就聽“咯啦拉”“轟”,左邊的一棵大樹已在他的招式下節節斷裂。在場的人見此絕招,不由連連咋舌。
何其歡落地,不解地問:“姑娘,你這是……”
少女柔聲道:“多謝公子援手,不過,公子,我想,他們……他們只是說了幾句不應該說的話,還是……還是饒了他們的命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何其歡心中一楞:自己怎麼變得如此好殺了,難道佛大師的教誨都忘了嗎?他卻不知**魔尊上官仁為人陰險暴戾,老奸巨滑,他創造的武功自然也歹毒殘酷,陰絕人寰。何其歡反覆的操練這種武功,武功本身所包孕的那種兇暴已潛移默化地滲入他的身心。若不是他同時操練佛大師的武功,恐怕此刻他已經成為江湖新一輩的魔頭。他身上同時附著正義和邪惡的兩大武功,互相制約,他先用那一種武功,那一種習氣便在他身上稍占上風。此刻少女一提醒。他心中的善念便油然而生。
少女見他沉思不語,還以為他不肯,介面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們並沒有造成什麼壞的結果,我……我也挺憐憫他們。人的生命不應該這樣輕賤……”
何其歡打斷了少女的話:“姑娘,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難得姑娘有如此菩薩心腸。如若人人都似姑娘這般心腸,那該多好!”
少女臉更紅了,輕聲道:“你……你別這樣誇我,我怎值得你這樣誇。”她抬起頭,眼睛深深注視著何其歡,大有一種人生知己何處求的意味。她突然道:“我叫羅黛湘。”
“我叫何其歡。”何其歡受不了少女眼睛的凝視,調頭對“三傑”大聲說:“你們聽見姑娘說的嗎?”
“三傑”怎麼沒有聽見?他們自以為必死,卻沒有想到會有人救他們,而救他們的卻是他們想要玷汙的人!這是何等寬容的襟懷啊!
聽她的聲音,是那樣慈祥,那般柔約,像是慈愛的姐姐護著淘氣的弟弟,像是仁慈的母親保著不爭氣的孩子,平時他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語氣。今天卻倍感這種口氣的溫暖。像一股急流,像一陣春風,衝去了他們心中的迷霧,融化了他們心底的堅冰,一瞬間,他們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渺小。他們簡直想撞死算了,他們發現和少女相比,自己簡直醜陋極了,以至於他們不感再睜眼看少女。
有淚,有淚從他們的眼中流出。若是平時有人說“花間三傑”會在一個女孩面前流下悔恨的淚水,“花間三傑”準會給那人一個大耳光,還要笑他說謊也該用一下腦子。然而,這事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這便是愛的力量,以真心孕育的愛的力量,這便是寬容的力量。
“花間三傑”似乎又發現了平日他們遺棄的、但深深藏在他們內心底下的一些純潔、美好的東西。
這一瞬間,天地無聲,似乎天地萬物都沉浸在這種感情中。
少女羅黛湘再深深凝視何其歡一眼,柔柔一笑:“公子,再會。”接著她轉身對旁邊的老人道:“二叔,我們走吧。”
老人口中低低吟道:“天魔手,天魔手。”他也深深望了何其歡一眼,轉身走了。
何其歡凝視著少女遠去的身影,素衣飄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再看那“花間三傑”也努力掙扎起身子,向少女遠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幾個頭,然後互相攙扶地離去。這以後三人果然洗心革面,成為一代大俠,專殺淫徒浪娃蕩婦之類。
這一瞬間,無塵老人的身影高大起來,如同滿天的光明普照進何其歡的頭腦。他的心中充滿了崇敬,對無塵老人,對少女。
只是,如果只有少女一個人,她又身無武功,那又會怎樣呢?想到這,何其歡心中莫名地沉重起